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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座位,打开计算机电源、放下公文包后,我探头到隔壁的满智子,「发生什么事了?」
「啊,」满智子点点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刻意压抑心中的喜悦一般,双唇艳魅地开阖了两三次,说:「听说课长在短期内不会进公司了。」
我转向右边,看了看课长的座位。或许是因为课长的个性比较积极,只要有工作,不管大小事都会一头栽进去,常常不在公司,所以课长不在座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短期内不会进公司」就很不寻常了。
「什么意思?」
「刚才课长的太太到公司找部长,听说要住院一个月左右。」
「什么病能让那个课长病倒?」
「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家不是都说病由心生吗?」
「应该是课长的强烈意志本身就是一种病吧。」
「之前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吗?」满智子突然压低嗓门。我不懂她的意思,皱着眉头,「就是那个啊。」她砰砰地敲着桌子说:「那个奇迹、奇迹啊。」
「啊——」我吐了口气,恍然大悟而又带着困惑:「妳是说平田那件事。」
「那件事好像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喔,部长刚才过来,拐弯抹角地到处问有没有人知道课长为了什么那么操烦。」
「这种事要怎么拐弯抹角地问啊?」我耸耸肩。
接着我看向左边,从我办公桌上的计算机主机和满智子的屏幕中间看着平田。平田的表情跟平常一样认真,只是似乎少了一点平常小心翼翼的感觉。
「平田前辈,今天的行前会议怎么办?」坐在我正后方的后辈间平田。从年龄来看,平田辈份是仅次于课长的人,但以前却鲜少有人在工作上征询他的意见。
「行前会议呀,」平田口气明确,站了起来。「今天的行前会议应该怎么办呢?」
他客气地对我和满智子说。
「怎么办呢?」满智子闪烁其词,用眼角瞄了我一限。「怎么办呢?」我也说。
「下个月是谁要去九州岛出差的?」平田说完,后辈就举起手,并且指了指我说:「还有安藤前辈。」
啊,对喔。我连忙举起手。
「怎么样?现在就开始准备比较好吧?」平田向大家确认,给人很可靠的感觉,我也很自然地回答:「不过客户那边也还没有排好时间。」
「那今天大家就早一点回家吧?」平田开朗地说。
「喔,好耶。」后辈开怀地笑了。
「好耶。」满智子也高声地说,露出「晚上的现场演唱去得成了」的眼神。
「好耶。」我回答,并且看着平田开心笑容上的鱼尾纹。
接着我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咦,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开机了,屏幕上却没有任何画面。我站起来探出身子,把耳朵贴在计算机主机上,按下强制关机的按键。过了一分钟左右,重新开机。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再次确认了主要电源,还是不行。
「昨天停过电吗?」我站着问了坐在前方的后辈。
「应该没有喔。」
「我想也是。」如果是停电,电力恢复时由于电流快速通过,经常会造成计算机的电源部分损坏,但我想原因应该不在此。
只有我的计算机不会动。
我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睡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不禁心想,这跟游乐团的意外和深夜被跟踪的事情会不会有关?
好久没有看摇滚乐团的现场演唱了。
音乐酒吧在藤泽金刚町车站附近,步行约十分钟距离的一栋老旧大楼地下室里。满智子说想要买到这个乐团的票,需要足够的决心和侥幸,看来并不是骗人的。因为整个酒吧里挤到根本难以呼吸,入口外还有几个高中女生想买别人不要的票。
「满智子,妳喜欢这个乐团吗?」满智子摇摇头。「也没这么喜欢。」
「那为什么找我来?」
「听到很难买,你不会很想买到手吗?要是有人告诉你很难得才能看到这场表演,不会很想看吗?」
「妳是不是那种相信土龙(注)存在的人?」
「我讨厌虫。」
正当我想说「土龙不是虫」的时候,演奏开始了。所有观众齐声欢呼,上下摇晃着身体。所有人用力摆着头,把地板跳得不停震动。前面的年轻人不停地撞我,吉他的轰隆巨响侵袭我的双耳。我听不清楚麦克风传出的声音,观众们纷纷握拳或伸出食指,大声吼叫着。
我的脚底开始发麻,音乐的震动连带鞋带也震动了起来。剪着小平头的主唱紧靠着麦克风架唱歌,时而轻声呢喃,时而大声吼叫。过了一会见。我终于习惯了曲调旋律,慢慢地身体摇动得愈来愈激烈了。
第一首曲子才刚唱完,第二首马上接着开始。观众突然「哗!」地一声,后面的人突然就推了上来,我被推得向前一两步,撞在前排观众的背上。接着又「哇!」地一声,大家一起向后退,我又被推得撞到后面的观众。简直是动弹不得。
第二首结束后,演奏也停止了,主唱向大家打招呼。他说话像在自言自语,完全听不清楚。观众从四面八方叫着乐团团员名字。一旁的满智子也跟着鼓噪,大叫着「土龙——」真是莫名其妙。
我实在喘不过气,于是试着调整呼吸,同时环顾整个场地。突然我发现某个人,「Duce」不禁脱口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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