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妈妈高兴地打开小盒子。千万别失望啊。我透过镜子观察着。
"好漂亮啊。"
妈妈立刻把手镯戴到了手腕上。
"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长大了。"
"是啊,是啊,当然长大了。"
"看不看照片,王先生的?"
"王先生是谁?"
"那个想跟我结婚的人。"
她从坤包里拿出三张照片,一张是王先生,一张是妈妈和王先生,第三张是妈妈和王先生和一个小女孩。王先生戴着眼镜,面容很和善。
"这孩子是谁呀?"我指着妈妈抱着的笑容满面的女孩问道。
"是王先生的女儿。她的名字日语读'keika'。"
"拖油瓶啊。"
"很可爱的,她说想来日本。"
我仔细看着这个将来可能成为我妹妹的女孩。我居然会有个中国妹妹呀。我们会互相教日语和中文吧。
抬头一看,妈妈的表情就像生日宴会上的主角。我觉得连结自己和妈妈之间的线"噗啪"一声断了。这样下去,只要她的负担逐渐加重,我所占的分量就会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我把照片还给她,走到窗边,本想看看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却发觉自己的目光在追逐着远处歌舞伎町的一盏盏霓虹灯。
除夕晚上,我给吟子打了个电话,想跟她说句对一年来的关照表示感谢的话。我故意拿着架子挨到晚上十点多才打,她好像已经睡了,响了十声后,我挂断了。她可能去了芳介家,那样倒好了。
"嗨,吟子没有再婚吗?"
"不清楚。"
妈妈很放松,在床上做着美容操,又是咧嘴,又是扭腰的。
"她丈夫死了以后,一直一个人住在那儿吗?"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去看过她,那时候,她和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一起生活呢。我以为她再婚了,后来听说没有。你自己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现在不太好问了。"
"我跟她没什么来往,所以对她不太了解。不过人挺好的吧?"
"嗯,人是挺好的。"
"什么意思?"
"有点儿怪怪的。"
"反正你们俩都怪怪的,正合适啊。"
"我担心她会痴呆。"
"她已经有点儿不正常了,你没发觉?"
"哪儿不正常?还没呢。目前还问题不大。"
难道她给外人这种印象?起码在我看来,吟子的脑子还相当地清楚。
过了年,我又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真的去了芳介家吗?我还是不放心,元旦中午,悄悄回去看了看,心里一边祈祷,千万别躺倒在浴室里什么的。
刚一打开门,两只猫跑了出来,一个劲地冲我喵喵叫。吟子大概没有过整晚不在家的时候,猫盘子里堆满了猫粮,周边还撒了不少。门口没有吟子常穿的深蓝色鞋子。保险起见,我还是一边叫着"吟子",一边把各个房间转了一遍。
一月三日傍晚,我们俩新年第一次见了面。
"新年好。今年也请多多关照。"
吟子低低地鞠了一躬。我也赶紧鞠了一躬。她还在大围裙里面穿着那条肥大的连衣裙。
"这连衣裙好像又舒服,又松快,又暖和。"
"这个?真的呢,不错吧。"
"压岁钱呢?"
我不抱希望地伸出手去,意外地收获了一个小袋子,上面有骑自行车的米菲。
"哇,太好了。"
"去年给你添麻烦了,请收下吧。"
"谢谢。没想到会给我。"
趁吟子起来去沏茶时,我打开小袋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千日元。
我没有说打电话和来家里找过她的事。她没主动提怎么过的除夕,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过年后上班的第一天,被上司叫过去。头发花白的上司桌子上,放着个敦实的镜饼①,超市里卖的很便宜的那种。我赶紧赞美了一句"真可爱"。聊了几句怎么过的年之类的家常话后,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声地问我:"你想不想当正式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