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那儿一定有你的朋友。我的日记本……我必须去把它拿回来。里面有很多难为情的事?我说,你觉得我难闻吗?听到这句话,艾米丽猛然注意到了一个事实。
从刚才开始,之前一直折磨着她的脖子的臭味便忽然消失了。而且从面罩里送出的空气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
——没有氧气了。
艾米丽立刻感到呼吸困难。
——砧,砧!氧气供应开始中断了,快帮帮我!
她竭尽全力在键盘上敲击着,而“莉娜艾玛”则依然保持微笑盯着天空。直升机的轰鸣呈螺旋状向上爬升。
艾米丽变换思路,将输入目标转换成网络,她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有的贴图都开始剥落,世界又变成了一个只有线条框架的地方。
形状极为简单,整个空间现在就是一个立方体。艾米丽是立方体中连具体形象都没有的物质。
声音清晰,速度也快得无法想像。
艾米丽忘我地从系统中选出备用的卡尔梅恩,让双眼在程序网络中疾驰。就算有一个纯粹的卡尔梅恩消失,紧接着就会诞生另外一个。
——卡尔梅恩,给我氧气。
大脑一片混乱。感觉自己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中徘徊了许久。
林荫道,公车中,墓地,温室。
我明白了,这根本连黑匣子里的秘密也不是。
全都是虚构的。一幅将对事物的反应伪装成自主意识的版画。来源于伪装意识的画卷。一本某人事先准备好的,写满爱情伤痕的日记本。
这是帝国主义的工具,是最低限度的安抚,是神秘学家甜美的低语。故事就是故事。
这时.雷恩的脸浮现在了脑海里。越来越少的头发,已经失望得让人厌倦的消瘦脸颊。
雷恩的愿望制造了一个故事/然后故事吞没了雷恩。
简单至极的答案。
然后是卡尔梅恩。我也是制造“玫瑰”这个故事的帮凶。
卡尔梅恩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毫无抵抗地被玫瑰戏弄了。
因为玫瑰和卡尔梅恩从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艾米丽,有意思吧。”
爸爸在笑。自动语言生成程序正在随机性地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故事。这就是游戏。输入的故事和原本的故事产生冲突,再结合到一起,接二连三地编织成一块奇妙的故事拼贴图。比如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出现了砍竹子的老爷爷,堂吉诃德和亚哈船长上演了一场梦幻般的大战。
而且,这东西还可以和人进行简单的对话。
“我是谁?”我用笨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思考了片刻之后.破烂不堪的二手“苹果II”型电脑回答道。
“卡尔梅恩,你是卡尔梅恩。”
父亲哈哈大笑:“就像勾引斗牛士的女郎的名字一样……”
从那以后,我的名字就变成了卡尔梅恩,我的女儿也继承了这个名字。
“不要到外面去。外面全都是细菌。”
我的女儿,继承了我那有缺陷的免疫系统的女儿,可爱的卡尔梅恩。
她就是这个名字。
——卡尔梅恩,停止运行所有的空气喷嘴。
——明白。
之后,艾米丽深吸一口氧气。这个卡尔梅恩也很快就会被玫瑰吞噬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得在系统里加入限时装置。
她确认了一下显示在护目镜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过,设定为三点应该可以。这段时间足够喝杯茶了。到了那个时候,卡尔梅恩就会第三次醒来。
世界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噪音慢慢变大,像栅栏一样的线条立方体瞬间消失。
整个视野一片漆黑。艾米丽惊慌失措,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在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完全黑暗中,艾米丽在溶液里漫无目的地游动着,希望找到出口。但在边长理应只有五米的立方体水槽里,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地方。在环绕着身体的溶液中,她根本连上下左右都搞不清楚。
大地上下颠倒,下面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开口。
艾米丽拼命朝那里游去。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把她的身体整个翻转过来。艾米丽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拉了出去。
艾米丽紧紧抓住朝自己伸来的手,把身体往上拉,然后带着强烈的VR眩晕摇摇晃晃地爬上水槽顶端。
水槽本身有些许的倾斜。她脱掉护目镜,猛地把氧气面罩扔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我差点儿就死了!”
“我也是……”
艾米丽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名高个子男子正在喘着粗气。是有拉丁血统的理查德福克斯。
带着满身的黄绿色液体,她盘坐在水槽顶端,好不容易才让呼吸变得平静一些。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