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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指着天空喊道。
我看到一个黑影悬浮在那里,以为那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乌鸦。
这其实是一架直升机。
它一直落到了几乎和周围这些低矮建筑物顶端相同的高度。
“你们快躲起来!”
从直升机里忽然传出一句警告,弗兰克连忙把我拉进了一团阴影里。
一阵机枪扫射过后,站在巷子里的人类残骸们不由分说地倒了下去。
它们化作无数的肉块,血沫四处飞溅,就这样在巷子里散开来。
流出的液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池。机枪子弹制造的暴风再次吹过。让红黑色的液体将道路的每一个角落都染成了赤红色。
我们躲在瓦砾之下紧紧抱在一起,被近在咫尺的恐惧惊得浑身颤抖。等恢复神智时,小巷里已经恢复了平静,那架直升机也早已不知去向。
“走吧……”
我们为了不去看那座用尸体堆成的小山而闭上眼睛穿过街道。我被你的手引导着.一直向前跑。
燃烧的城市。今天晚上,街道的每一处都被染上了火红的色彩。
我们在熟悉的街道里迷失、彷徨,碰到一个又一个死胡同,不知该往哪里去。
看到各处的都市人都在遭受袭击,都在互相吞食。
静悄悄地潜入城市最深处的病魔,在转瞬之间喷发了出来。
父母惨叫着吞吃自己的骨肉,孩子用力撕开向自己求饶的双亲,兄弟两分别啃咬着对方的手臂。还有直到昨天为止都还一言不发地从身边经过的陌生人们,也开始毫不介意地袭击他人,将对方撕成碎片。
各处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都市的机能完全停止。
最后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决定在那里暂时休息一会儿。
我们坐在篮框下,弗兰克靠在支撑着篮框的钢管上急促地呼吸着,两腿大大打开,一动也不动。
“我们该往那里跑?”
是他的声音,但我循声望向他的脸时,不由得再次尖叫起来。
那种病的标志,红色肿瘤清晰地印在弗兰克的额头和脸颊之间。
“吓了一跳吧?”
说完,他无力地笑了笑。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摸摸自己的脸后,感到意识更加不清醒了。
从眼睛下方一直延伸到下巴部位的皮肤十分柔软。他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粉红色的表皮已经破裂,露出了下面的鲜红肌肉。
“不要怕,一点儿也不疼。”
你就像个牙医一样说着。口气温柔得让我想流泪。
由于恐惧而失去了现实感的我,脑海中充满了支离破碎的思考。
燃烧都市的亡灵们高声欢呼着朝我涌来。好多的人。
好多的东西。
他们就像照片中的士兵一样静止不动,固定在原地。
旗帜并没有倒下,也没有被竖起。它只是在那里而已,变成了一幅会永远流传下去的画面。
爷爷笑了。爸爸笑了。阿历克斯笑了。亚瑟哈乌斯、柯克伍德老师、还有你,都在笑。
——终于找到了。
来到我身边的又是那名没有脸的女子。
——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
女子像是在责问我。
奇怪。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她怎么会这么想。
我明明一直在过着极其普通的生活而已。
——你是谁?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艾玛哈特莱茵吗?你这个陌生人。
我是谁?
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人。
我是人。
还是非人?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我问的是你的本来面目。你到底是什么。
指尖能感受到我这件天鹅绒外套上那些刺绣的凹凸不平。
——玫瑰花……向一切敞开心胸的东西,接受一切的东西,将一切据为已有的东西。
——“玫瑰”,把你看做“玫瑰”就行了。
我紧握着绣在外套上的玫瑰花。玫瑰……好漂亮的名字。
——雷恩斯普雷格在哪儿?那个男人。
讨厌的女人。
她明明连脸都没有。
——雷恩……不认识。
天空中有一架直升机在盘旋,就是刚才将巷子里那些人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