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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结是猝死在自己家里,而且原因不明,最后尸体被送去作司法解剖。解剖花了几天时间,所以,告别仪式定在12月31日年末这一天举行。页面和文本框、大鼓把年初要交给客户的主页修订版赶在中午之间全部搞定,然后,三个人拔掉电源,锁好办公室。看着门上亮着的显示器,文本框问道:
“页面,这个就这么一直亮着行吗?”
看着上面的绿色公司名,文本框点头说:
“嗯……嗯……嗯,说……说不定,阿结会找……找到这儿来……来呢。”
“别说得那么吓人。”
木楼梯嘎吱作响,大鼓边下楼,边回头说:
“说来也怪,一点儿没觉得阿结已经走了,是吧?”
文本框像变魔术一样,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新手套,把刚才干活时戴的那副手套换了下来。
“嗯,说的是啊。咱们在虚拟的网络中和阿结相识相交,可最终也没能和生活中的她见上一面。”
页面把钥匙扔进了羽绒夹克的口袋,钥匙碰撞着传来清脆的金属声。
“不……不过,我也觉得阿结还活……活着。说……说不定现……现……现在,在什么地方打……打着字呢。”
三个人穿过了挤满各种计算机零部件商店的胡同,向昌平桥大街走去。正值年末,车多人多,路面拥挤不堪。文本框拦了一辆出租车,大鼓第一个上车告诉了司机目的地。这个时候,页面一般不吱声,他只跟大鼓和文本框用语言交流。
“去千驮谷的象棋会馆。”
出租车司机默默地关上了自动车门,朝着人声鼎沸的大街飞快地驶去。
* * *
阿结家住在千驮谷三町目的住宅区,听说葬礼是在象棋会馆附近的一个小型公共集会场所举行。三个人没有专用的丧礼服,都穿着黑色的休闲装。到了目的地,大鼓从司机手里接过出租车票后,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孤零零的黑白花圈,其中一个挽联上写着秋叶原@DEEP,另一个是个不知名的建筑公司送的,会场外几乎看不到前来吊唁的人,显得冷冷清清,而会馆四周家家户户洋溢着新年的气氛。这个会馆共有三层,外观没有装修,只是简单地喷了层涂料,墙壁早已发暗,看样子建了已有十多年了。大鼓自言自语道:
“咱这身打扮,行吗?”
大鼓穿的是黑牛仔裤、有口袋的黑色短大衣。文本框是黑毛衣外面穿着一件有帽子的呢子短大衣,听了大鼓的话,文本框说:
“有什么办法,来不及买套装啊。再说了,只有日本才有这种在葬礼上穿黑色套装打黑色领带的习惯。页面,你觉得呢?”
页面低声说道:
“别……别人怎么想我……我不知道。不过,阿结肯……肯定不……不会介……介……介意的。”
三个人拉开昏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入口的玄关大概有六平米,立着一块白色的写字板,上面写着当天的活动内容。年末的这一天只有一个安排。
“已故千川结告别仪式1-A”。
地点是在大厅右手走廊方向的一楼A室。冬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的一侧从足有半人高的窗户照了进来,三个人静静地走进房间,在门口的折叠桌接待处写上名字并递上香火钱。举办仪式的房间约有50平米,靠前边已经摆好了很多简易椅子,正对面挂着一张阿结的巨幅黑白照片,照片四周装饰着白色的菊花。文本框转过身压低声音说:
“这张照片,好像是很久以前照的。”
的确,照片上的阿结一身白衣,笑容满面,怎么看也不像是享年29岁的样子。听说阿结好像上过理科大学,照此推算,这张照片大概是七年前的了。
会馆里冷冷清清的,椅子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簇身着丧服的人。页面突然发现了站在最后排的阿阳。她穿着一身黑。阿阳也冲他们点头示意。
“你们总算来了,这个会馆的气氛可真冷清啊。”
阿阳对走过来的三个人低语道。文本框后脑勺对着阿阳说:
“一来就瞎说什么,在这种场合怎么能这么说话。”
阿阳没有理睬文本框,接着对页面说道:
“你们要是和她父母打过招呼就知道了,我劝你们还是不去为好。”
说着,阿阳便把目光投向了最前排的简易椅子方向,椅子上罩着雪白的椅套。页面深吸了一口气,说:
“是……是吗?不……不过,再……再怎么说也是最……最后的
告……告别,还是该……该去打……打声招呼,大……大家一起去……去吧。”
于是,页面带着大家走到了阿结父母的座位旁。或许是太操劳,两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表情既悲伤又有种解脱的感觉。四个人行了个礼,大鼓说:
“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结的意外对我们几个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在此,谨表衷心的哀悼,也请你们节哀顺变。”
阿结的父亲看上去大概有五十五六岁,眼睛鼻子等五官似乎都长在了一起,表情严肃。他看着眼前这三个身着黑色休闲装的年轻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们和我女儿是到底什么关系?”
文本框立刻用那少有的礼貌语回答道:
“我们是阿结网站的常客。多亏阿结的介绍,我们三个才有幸认识,现在一起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