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百先令,也就是相当于九千六百马克。”
“嗯,那不是够买十艘大船了吗?那么那些金币放在哪里?袋子里面吗?”
“不,是木箱。金币塞满了整个坚固的橡木箱,重到光靠一个人是抬不动的。”
霍琪婆婆和吉塔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吉塔轻轻咬了一下又问道:
“那么,你实际看过那些金币吗?”
“当然。”
“箱子的盖子是什么样子?你尽可能努力的回想一下。”
艾力克尝试努力回想。
“古斯曼先生,不,古斯曼之前有打开箱盖让我看那些金币,交代要我确实的交给立陶宛的交易对象。我很紧张的应了一声是,就在这个时候布鲁诺来叫我,所以我就离席了,只有那么一下子。”
“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对了,是关于囤积在船上的粮食的问题。我记得当时我还说那种事晚点再处理就可以了,但是布鲁诺说小事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当你再回到房间时,木箱的盖子已经钉上钉子了。”
“没错。”
“钉钉子的应该是那个大个子马格鲁斯吧?”
艾力克没有出声,他能说什么呢?霍琪婆婆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和吉塔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点点头。
“这是第一步。当你离席时,木箱已经被掉包了。我想你小心翼翼的送到立陶宛去的,恐怕是塞满了石子的木箱吧?古斯曼和布鲁诺使了诡计,把你诱进陷阱当中。”
艾力克试着要反驳:
“可是立陶宛的交易对象收了木箱,把琥珀交给我了。”
“他有当着你的面打开木箱吗?”
“没有,对方是在商会后面打开木箱的,说数量没错,还签了文件给我。”
当时艾力克认为,只要对方没说“贷款不够”就没问题了。
“那个交易对象是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是第一次见面。”
“或许是个假冒的人。无论如何,那家伙打一开始就跟古斯曼串通好了吧?否则应当会引发骚动的。”
“可是我亲自把琥珀堆上船去……”
“装满了一船吧?琥珀装在箱子里,你亲眼确认过全部的货吗?”
“不,我亲眼检查过的只有一箱,其它的都是布鲁诺和马格鲁斯……”
艾力克没把话说完。吉塔隔着胡子抓抓下巴。
“看来你在波罗的海上来回运送的都是石头啊!金币和琥珀都不在,也就是说那趟交易只是你的想象。说起来你也真是可怜,白白辛苦了一趟。”
“可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刻意做出这种事呢?”艾力克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尖叫,“如果只是为了陷害像我这样的毛头小子而大费周章设计这么复杂的圈套,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吧?从琉伯克到立陶宛!行船是单程就要花上六天耶!竟然特地在木箱里塞满了石头,想想那要花多少工夫啊!”
“所以你只是被利用罢了。”
霍琪婆婆说——说是开导,语气又未免太辛辣了。
艾力克默不作声,吉塔便仰头喝着啤酒,用指尖弹掉沾在胡子末端的啤酒泡沫。
“我想那些家伙在把你丢进海里之后,应该也把满船不是琥珀而是石子的木箱一箱箱丢进海里吧?这样就可以制造出你带着琥珀潜逃的假象了。”
“……”
“布鲁诺、马格鲁斯和梅特拉三个人达成协议,而古斯曼也认同他们的做法。先不考虑其它的船员,但是牺牲你一个人就可以使这出戏成立了。”
“戏……”
“你是戏剧中的角色,不是观众。这是他们为了给某个人看,而以波罗的海为舞台所安排的一出戏。”吉塔拿起空了的啤酒杯,对着霍琪婆婆挥了挥,“或许是为了保险金。”
霍琪婆婆不理会吉塔。
“汉萨理所当然是以现货或现金交易的,所以你可能不清楚,在意大利的热那亚或威尼斯,商品和货款都是有保险的,荷兰也一样。也就是说,汉萨商人如果想针对贵重的商品投保,就只有向国外寻求。”
“国外……”
“如果将金币、琥珀还有船上的一切都投保的话,理赔的金额大概有两万马克左右吧?比一个新手船长的生命要值钱得多。”霍琪婆婆说。
就算是汉萨各都市中最顶尖的富商,资产也只有四万到五万马克之间。而古斯曼的财产应该比这个数目更少一些吧,大概就是两万马克左右;如果再多个两万马克以上的话,他的资产就一口气变成两倍,当然有牺牲艾力克的价值。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这样推论是不是太快了?”
艾力克勉强反驳,吉塔一边挥着啤酒杯一边回答道:
“这件事只能从古斯曼那边证实,我们迟早总会找到那个机会的。古斯曼的事业一直都很顺利吗?”
“唔,这个嘛……”
“有没有遭遇过什么重大的失败,需要大笔的金钱?喂,婆婆,不要那么小气,让我喝个啤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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