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交给我来办——除非您打算亲自动手,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古斯曼默默的点点头,布鲁诺做作的行了一个礼,高大的身影一转眼旋即离去。
当布鲁诺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之后,古斯曼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没完没了?那晚在寒冬中波罗的海的海上,所有的事情就应该结束了,陆地上也不应该有事的。弄脏双手的应该只有布鲁诺他们,而古斯曼则不必看到或听到任何肮脏事,就可以达到目的。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还在进行着……
Ⅴ
布鲁诺边走边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上了楼梯。他虽然穿着厚重的鞋子,却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
“你在吗,马格鲁斯?”
他低沉的问了一声,厚重的门拉开了。他高大的身躯灵巧的滑进门内,小小的暖炉将狭窄的房间烘得暖乎乎的,布鲁诺一边想着木制烟囱不知道何时会引起火灾,一边坐到椅子上说道:
“艾力克还活着。”
房间里体型巨大的主人反应很冷淡。
“艾力克不应该还活着,他两手被捆绑着丢到海里去了。他是怎么得救的?”
“重点就在这里。马格鲁斯,要是你两手可以自由活动,跳进海里之后能够游到岸边吗?”
马格鲁斯皱起他的浓眉,用粗大的指尖抓着耳朵。
“那要看当时的海浪和风势而定,不过应该游不到。”
“那天晚上,我们的单桅帆船航行的海域附近有一道布洛丹断崖,如果游到岸边的话,可能爬得上那道山崖吗?”
“如果是涨潮的时候就很难,因为波浪会持续撞击岩石;若是一般情形,只要能游到岸边应该是有办法的,毕竟山崖多少有些斜度,也长了草跟灌木。”
“艾力克就是想到办法了。”
布鲁诺简短的将事情说明给马格鲁斯听,而艾力克和古斯曼之前的对谈就更草草带过了。
“……所以说,侥幸生还的艾力克似乎有意要找我们报仇。”
“这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那小子说什么,现在还有谁相信他?”
“没错,马格鲁斯。大概没有人会听艾力克的解释;然而一旦举行审判,被告就会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而且我们可能还得站上证人席。”
“不管我站在哪里,我都会作证说艾力克带着琥珀逃跑了。”
“嗯,在证人席上你应该不会显得笨拙或狼狈吧,而我也一样。但是另一个人呢?”
马格鲁斯面露不悦之色深思着布鲁诺的弦外之音,然后显得更为不悦。
“所以我一开始就反对把梅特拉扯进来,他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扯我们后腿!”
“就是这样,马格鲁斯。”
“同样的事情别来是重蹈覆辙,我觉得好像被当成傻瓜一样。”
“真是抱歉。所以,梅特拉是我们计划中的一个弱点。不过也就是因为他个性中的弱点,才背叛了对他恩重如山的艾力克。”
布鲁诺把玩着手掌上一个大纪念章。哪时瘟疫流行时的纪念章,用银铸造而成,上面有一个拿着大镰刀的黑衣人。他似乎很喜欢这个东西。
“梅特拉一开始背叛了艾力克,第二次却背叛了我们,我们无法保证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奇妙的是……”布鲁诺扬起嘴角传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奇妙的是,有时候会反复发生三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会刚好两次就停止——就算有,那也是因为背叛者在第二次背叛之后,就永无办法再做同样的事情了。”
马格鲁斯从鼻腔哼出气。
“总之你的意思是,如果放着不管,梅特拉还会背叛?”
“没错,就是这样,我一直相信那家伙还会背叛,只要有机会的话。”
“既然如此,那马上动手如何?”
马格鲁斯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喝着啤酒,布鲁诺倒也不要求分些酒来喝。
“那家伙确实是背叛了,问题在于下一次他会背叛谁?那小子对所有的人不忠,下次遭殃的会是谁?是可怜的艾力克、是古斯曼、是我、还是你马格鲁斯?”
“直接去问那家伙如何?”
马格鲁斯的话听来有理,但是布鲁斯却露出苦笑。
“不巧这在他身上是行不通的,因为梅特拉这家伙自己也不知道该背叛谁好,就算问了也是得不到答案。”
“是这样吗?”
“嗯,因为梅特拉那家伙并不是精心计划之后才行动的,他背叛艾力克或者欺骗我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这样说很奇怪,但我是这么认为。”
布鲁诺微微露出烦躁的表情。对这个男人而言,这大概是很难得出现的表情吧?
老实说,你比梅特拉那家伙好处理多了。梅特拉那家伙根本没有什么思考逻辑可言,所以根本猜不出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布鲁诺当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口,他在心中自言自语,嘴上说出完全不同的台词:
“关于梅特拉我还要事先声明一点,就是分红,那家伙会分得六百马克。”
“六百马克?那已经足以购买一艘十人的单桅帆船了!而且是新的,有完整装备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