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付那些人的钱,正需要资金……那笔重要的钱却被蛆虫给偷走了。)
想到浅草那个年轻欺诈师的脸,犬丸浮起不快的念头。
被诈取的金额只有区区三千日圆。对一般百姓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但以犬丸机关的规模来看,不过是一点小损失。
再说,对方已经吃到苦头。若是一般人,应该会就此收手。但犬丸不同。
不只是年轻欺诈师,连同名叫四条的老人,他都想残忍地解决掉,否则吞不下这口气。然而,浅草当地的头目却来妨碍,而无法给予致命一击。
这样的感觉就像放任跑进眼里的灰尘不清一样难受。
(给我等着,选个黑夜送杀手进去,连那个头目也一起送进地狱。)
正当犬丸在心中自言自语,边粗暴地拍掉金鸟烟灰时,社长室响起敲门声。
当犬丸请对方进来的同时,脸上有道疤的男子走了进来。
相当于犬丸的副官,脑筋也很灵活的这个男子,此时却不知为何显得惶惶不安,“大佐,不好了……”
“在这里要叫我社长。”低声训诫后,犬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有奇怪的家伙来访。”
“是客人吗?我没听说下午有客人要来啊?”
“不,那是……”疤面男一脸无法置信地说:“是那个小鬼,在赌场使诈的家伙来了,他说想见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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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自己珍藏的,由号称上海第一的西服店精工制作的西装,立见广介悠然踏入五大洲商事的社长室。
来到堪称敌人的大本营,却一点也看不出紧张的模样,这点真值得赞赏。不过,广介脸上的创可贴、袖口一带露出的绷带,看来却颇为可怜。
“喔,伤已经好了吗?”在桌面另一端向后仰靠的犬丸,意外地竟关心起广介的伤势。
不过,要是听到犬丸接下来所说的话,就能明白这个肥胖的大汉,丝毫不抱有一点慈悲心。
“其实,当你来到我的办公室,就已经不再需要担心伤势了。不,我会立刻让你从活着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委婉地表达不会让广介活着回去的意思后,犬丸愉悦地将两手交握,放在桌上。
即使听到这样的威吓,广介仍耸耸肩说:
“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也拿不回一毛钱。相反的……”
广介浮现不知为何而来的微笑,添上不可思议的话语:“我想你会有很大的损失喔!”
“什么?”这么回问的不是犬丸,而是一旁侧耳倾听的疤面部下。
“你又想使诈了吗,我才不会上当。”疤面男恐吓广介。
但广介一点也不在乎他,从西装口袋取出什么,放在犬丸桌上。
犬丸和疤面男都往桌上瞧。
纸币。
是去年,也就是昭和五年才刚发行的百圆钞。
“这又怎么了,不过是张钞票啊!”这次换成犬丸以狐疑的语气质问。
虽然他心存怀疑,但从他的视线移不开百圆钞票这一点,就能看出犬丸已被勾起兴趣。
“你分不出来?啊,本来就该这样。”广介以得意的脸孔回应,在话中丢下了炸弹,“这张可是伪钞。”
“怎么可能,你少胡说八道。”在一旁观看的疤面男立刻回嘴,犬丸也沉下脸色。
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因为眼前的百圆钞毫无可疑之处。
犬丸用手拿起钞票,折了又拉开,就着窗口照入的日光来确认,还是觉得是真货。
“是吗,这是伪钞啊!”
看着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犬丸大佐,广介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说道:“以日本第一欺诈师著称的四条君隆,现在正打算用伪钞进行一场大欺诈,为此叫来工匠们做出精巧的伪钞,这就是其中一张啰!”
广介突然伸出手抓起百圆钞,继续说:“……就是这张喔!嗯,做得真好,这儿印刷的圣德太子简直就跟百圆真钞一模一样。”
犬丸将冷冷的视线投向用快活语气说着,边挥舞钞票的广介,“为什么?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犬丸单刀直入地问。以他有如猛兽低咆的声音问着。
广介听到这些话,用宛如魔术师从高礼帽巾变出鸽子的表情回答。那是连犬丸锭作也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希望你能让我加入你的组织。”这句话,让犬丸的三白眼瞪得更大了。
站在一旁的疤面男,也怀疑起这家伙的脑袋是否正常,而频频摇头。
因为两人大惊讶,因而陷入将近三十秒钟的沉默。
终于,犬丸开口了。
“你真是厚脸皮,让我的赌场损失三千日圆,还敢说要当我的部下,你真的很牛。”
“不不!”
广介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交给犬丸。但是看到犬丸仍握着双手,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广介便硬是将信封放在桌上。
“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