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广介朝轮盘赌桌看了一眼,装出想要马上再开赌的模样。
经理看到他的样子,十分了解地点点头,眨了眨单眼,“您是指准备筹码吧,我了解,请您稍待一会儿。”
经理恭敬地低下头,随即消失在别室。
这段时间,广介点了杯新的马丁尼,慢慢地——至少在表面上保持慢条斯理的态度,等待结果。
好不容易,捧着装满大量筹码盆子的经理回来了。
“如您所说,那些红宝石大约值四千日圆,因此我依照您的吩咐换了筹码过来,不过,我想您应该知道……”
经理脸上浮现出仿佛打从心里觉得抱歉的表情,但细小的眼睛闪烁的光,就有如衣冠下的铠甲。
面对经理的算计,广介却无所谓地回答:“我懂,为了小心起见,所以不能照红宝石的价格替换筹码对吧!那么,这些筹码是多少钱?”
“多谢您的通情达理。扣除一千日圆的保证金,这里是相当于三千日圆的筹码。”为了暗示广介豪赌即将开始,经理特别强调三千日圆的部分。在一旁倾听的其它客人,此时也掩不住惊讶的表情。
这是理所当然,三千日圆可不是笔小数目。
虽然货币价值不同,无法直接换算,但若是在平成年间,便大概是一千万日圆左右吧!
除了这一大笔钱是原因之一,看全然外行的青年陷入轮盘赌局,更是值得一看。
相当有趣的场面——对这青年而言是悲剧,对赌场而言,则是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喜剧即将展开。
在场的人都这么想着,渐渐浮现出目睹他人不幸而感到愉悦时特有的坏心眼微笑。
正当许多人将毫无顾忌的视线,纷纷投向正在自己位置前方高高堆起筹码的广介时,仿照西洋赌场风格,穿着貌似宫廷卫兵制服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在广介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这时,广介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走进赌场一角,由玻璃隔出的电话室中。
在外面的人都看得出来,接电话的广介,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广介走出电话室后,脸上表情非常难看,察觉异样的经理率先开口问道。
广介也面露困惑之色地回答:“啊!本来以为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不过看来有了麻烦。要是我不亲自去一趟,似乎就无法解决了。”
“这……真是太不凑巧了。”听到广介的话,经理皱起眉头,以长叹不已的声音说道。
即使是长年戴着假面具,经验丰富的赌场经理,此刻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
毕竟是十年才出现一个的鸭子,正准备好好下手却遭到妨碍,这让经理的语气与表情都浮现出遗憾。
然而,守护经理的天使,或者该说是恶魔?仍为经理带来一丝喜悦。
立见广介继续说明事由,有如祝福钟响般的台词倾泄而出。
“不,事情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解决,我还会再回来的。今晚一定要分出个大胜负。”
“喔喔,您说得是!那么您的席位我就先保留下来,请您安心。”
当经理得知鸭子留得住而浮现满面笑容的瞬间,广介继续说:“不过,有件事想拜托。我现在其实是要去紧急洽商,需要用到现金。”
就像个稍后要谈重要交易的宝石商人,广介郑重地说。他换上一脸严肃的神情,经理也点点头。
“不不,您不用吩咐我也了解,您想要把这些筹码换成现金是吧!”看到广介席前堆积如山的筹码,经理边搓手边亲切说道。
广介看到他的反应,尽管心中想着“得手啦!”却仍然像是很过意不去地响应。
“就是这样,当然,红宝石会当作担保品留下来的。”
“我知道了,请您不用介意……喂,你过来!”经理朝广介深深一鞠躬后,叫来最近的服务生,要他去准备现金。
如果是平常,是不会如此听任客人的。但是,此时因为经理想到广介是难得一见的鸭子,加上最重要的,他们手中已经握有红宝石,因此一点也不担心。
不久,服务生将厚鼓鼓的茶色信封盛在盆中走了过来,递给广介。
广介接了下来,往里头一瞄,看见里头装满成叠钞票,都是像会割伤手指的新钞。
“多谢。经理,欠你一份人情啦!”广介匆匆道谢后,仿佛时间紧凑般,立刻起身朝出口走去。
他的背影,刺满了其它客人因无法得知这出难得的悲喜剧之后发展而失望的视线。
然而,他们都没有预测到广介出去之后,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2
自广介从秘密赌场中消失后,已经过了一夜。
尽管现在是冬天,但坐在经理室里办公桌前的犬丸锭作,却拿起雪白餐巾,擦拭额头浮现的汗珠。接着又擦了擦被衬衫拘束着,宛如镰仓火腿般盈满横肉的脖子。
要让像犬丸锭作般肥胖的人物安坐,这经理室的暖气稍嫌热了些。
犬丸却不在乎地命令横列左右的手下之一把室温调得更高后,终于将餐巾一端塞人入衣襟开口。
他拿起刀叉,看向桌上盘中的牛排,舔了舔舌头。
从附近西餐厅送来的牛排还冒着热气。犬丸没规矩地将刀切入只有表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