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广介可说是他的徒孙,但这请求跟说要住进来当食客没两样。
“你看来还很年轻哪!我不会害你的,你要不要改走正当行业?”四条一本正经地对广介说。
但从四条垂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知道自己就算这么说,广介也不会听。
即使是想学通欺诈精义这种令人无言以对的愿望,广介如此直率的恳求也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此时的广介,已经拥有足以令四条感到困惑的魄力。
然而,四条不顾广介热切的恳求,摇了摇头:“哎,没头没脑就说要当人家的弟子。我的年岁大了,早就决定不再收弟子了。”
“无论如何都拜托您!我真的很想成为一流的欺诈师……不,是非这样不可。”
“又在说傻话了。哎,看你昨晚的手法,倒也不是没有这份资质。”
“既然这样,请务必收我为弟子。我一定会努力,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就算以实习身份擦地板洗衣服也行,只要您说的我都照办!”听出四条的话里带着些许好感,广介不顾一切地请求。
四条听到这些话,露出思索的表情,看着一旁的露,“你觉得呢?他都这么说了,看来心意很坚决。”
“是呀,要是拒绝了,这位哥哥也许会跳下大河哟!这样我们也很困扰呢!”即使是同情广介的发言,露仍毫不忌讳地说着,还直盯着广介瞧。
露对着被那双大眼瞧得有些心跳加速的广介问道:“你说就算是擦地板或其它事都愿意做,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煮饭洗衣扫地全都交给我吧!”露听到他这么说后点点头,四条开口了:“那么,就从还不是正式弟子的实习身份开始做起。再怎么说,我们家也正因缺乏男丁而有些困扰。”
“嗯,如果所有的家事你都愿意承担,我也不会反对哟!”
“那,我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露彷佛要对因“总算得到四条首肯而高兴得跳起来”的广介泼冷水般,呢喃着可怕的话语:“虽然伙食费等开销看来很花钱……不过,看来也很好用。”
“咦?”
露对呆住的广介正经说道:“那么,就请你马上开始上工。该做的事可是一大堆呢,广介先生。”
露这么说着,嫣然一笑。
4
从那之后,过了一个月。
广介的工作量是他人生空前,大概也是绝后地庞大。
整理库存、装设书架、打扫家里……
露一如广介宣称的以见习身份工作般,毫无顾虑地使唤他。
从太阳还没升起,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为止,广介在四条家与好古堂的工作间两头奔忙,不停做事。
再加上露的主人姿态,严格到让人无法想到她还是个幼小的少女。
“广介先生,有事给你办。”
“广介,别偷懒了,去打扫店门口。”
“广介,排好那边架上的杂志!”
露对他的称呼从“广介先生”变成了“广介”,当露开始用洋腔洋调叫他的名字时,广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开始教他欺诈师的手法?这样只是在做学徒苦工而已啊!
但是,即使心中萌生这些不满,广介仍把它当作修业的一部分。
第一,是他自己说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做,也许这些都是为了劝诫他别说大话吧!
在这点上,广介有着与他时髦青年的外表与言行不相称的传统。
于是,在今天也从早工作到晚的广介,总算能享用迟来午餐的某个午后。
午餐是早上炊好的冷饭、煮成咸味的蔬菜还有味噌汤。虽是朴实的料理,但对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响的广介而言,再也没有比这些更美味的食物了。
而且,加进油豆皮与白萝卜细丝的味噌汤,添上了香味十足的药研掘七味粉(注:七味粉,日本一种以辣椒为主,添加陈皮、芝麻、紫苏、海苔等七种材料制作的调味料,药研掘是出售这种调味料的名店)来调味。广介大口喝下后,悄悄盯着露瞧。
虽然每天都被露任意使唤,他实在很不想承认,但露煮的菜的确非常好吃。
并不只是做菜。
这个年纪大约是接近小学毕业的少女,所有的家务都做得十分完美。
大概是因为双亲早逝,得担起主妇之责的缘故吧!然而真正的原因,广介还不得而知。
每每碰到这方面的话题,四条与露总会巧妙地转开话头,广介也不会没神经到硬要追究。
尽管这么说,广介对露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成熟举止还是很好奇。
此时,广介也萌生了对露的好奇心,透过味噌汤的热气偷看着她。
“还要再来一碗味噌汤吗?”
“咦、啊、不……请再给我一碗。”虽然想着“不是这样的”,广介仍将空碗递了出来。接过汤碗的露,有如持家主妇般,吐出不属于少女该有的叹息。
“稍微节制一点好吗?广介一个人就吃得跟我和爷爷加起来一样多呢!”
“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