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事实上,一旦被十分坚硬的手杖用力打下,男人的肩骨或许真会裂开来。
但是,身穿军用风衣的男人忍了不来。
因为害怕万一发出哀嚎会使巨汉更愤怒,身穿军用风衣的男人忍过了第二发、第三发打在身上的痛击。
那是连旁观的广介都看不下去的凄惨景象,幸好这如虐待狂般的惩罚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到此为止吧,工部局的家伙马上就会来了。”满脸沉迷在暴力快感的陶醉突然消失,巨汉换上平静的表情说道。
接着,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加长型轿车的后座。
身穿军用风衣的男人也擦掉冷汗,如连续动作般,转眼间,加长型轿车已发动驶离。
车子冒出的黑烟臭味还残留着,广介己挣脱了巴布契的手,横越街道,冲进玄关。
即使广介己一步跨两阶地飞奔上楼:心里却更加着急。
身穿军用风衣的男人说他已经收拾了辰三。
但,广介不愿相信。
他相信也许还有万一,辰三还能奇迹般获救。
但……
广介打开没有上锁的门,飞窜进房里,便呆立现场。
到刚刚还在与他互饮离别酒的辰三,现在却仰倒在地。
也许是陈年酒醉意的熏陶,辰三脸上还带着心情绝佳的神情。但西装左胸晕染开来的一片暗红,说明了辰三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辰三先生……辰三先生!”广介狂乱地喊叫着,抱起辰三的遗体,粗暴地摇晃着。
但是,辰三再也不会张开眼,再也不会回话了。
“不应该这样的……还要再见的……要看着我当上一流欺诈师的样子啊……你不是这么说了吗……”广介毫不在乎那些因为好奇而聚集过来,不安地在门外窥视的其它住户,哭泣着说。
不久,穿过人墙进来的巴布契与卖花少女,以急迫的语调对广介说:“立见先生,马上收拾行李远走高飞吧!若是工部局的家伙来了就麻烦了,那胖子也很可怕。”
“没错,我听过他们的传闻,犬丸是最近突然兴起的组织呀!继续待在上海太危险了!”巴布契与卖花少女拼命地劝广介。
然而,对眼神茫然的广介来说,那些话不过是在远处飘浮的声响。
只有犬丸、大佐这些单字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同时令他涌起怒火。
原来如此,身为连哭闹小孩听了都会噤声的暴力组织成员,竟被区区欺诈师骗走了大笔金钱,的确会怒火中烧吧!
再加上彼此都是在黑社会讨生活,既然被找着了据点,就该有会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心理准备。
但,就算这样,就能容忍一个人遭到杀害吗?
何况那个被叫做大佐的男人,还说犬丸的面子是最重要的。
所以,那些家伙只是因为面子杀害辰三?
因为这样,就杀害了对广介而言亦师亦父的人?
(不可原谅……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以我的方法,向你们报仇!)
广介以颤抖的手紧握住辰三遗体的肩膀,在心中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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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可怕哪?”四条君隆的声音,顿时令广介回过神来。
从回忆中的上海公寓拉回到浅草的旧书店,广介一瞬间感到迷惑。但看到四条与露讶异的表情,他急忙做出笑脸说道:“不,没什么。其实,正如您所说。”
广介摇摇头,甩掉不愉快的幻影后,大略说明因为无意中对暴力组织的成员使诈,导致辰三被杀,以及他因为害怕遭对方追杀而逃离上海的事情经过。
当然,广介总有一天要替辰三复仇的决心,因为太过触目惊心,他觉得不是能轻率说出口的事便没说了。
于是,四条君隆在听完广介的话后,边叹着气,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辰三还在我这儿的时候,就有鲁莽的一面。不过他居然出手戏耍流氓,未免太轻率了。对欺诈师来说,这可是不值得称赞。”
广介听到这些话,因为太没面子而变了脸色:“不是这样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您以前的弟子啊,也不应该责备去世的人……”
广介的声音激动起来,准备继续责怪四条的话却在途中吞下了肚。
四条投来的瞪视中带着威严与压力,尽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广介,也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小毛头懂什么”的意思而静了不来。
不只如此。
对广介而言,他绝不能在此得罪四条而被赶出门去。
不论如何,广介都要成为这个被尊称为欺诈之神的老人的弟子,当上一流的欺诈师,完成与辰三最后的约定。
对于看见辰三末路的广介而言,这个约定已是就算牺牲一切也得达成的绝对命令。
广介一想到此,便压抑住胸中对四条的话萌生的反感。
他将座垫移到一旁,把两手放在塌塌米上,低头说道:“所有的事情经过,正如我刚刚所说的。请您让我留在这里修业吧!”
四条听到广介以沉重认真的语气这么说后,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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