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部 发生

屏说道,“另外,虽然在人工呼吸器的辅助下,圣美小姐继续维持着形式上的呼吸,但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而且由于血压的持续下降,体温无法到维持,圣美小姐的身体将会渐渐地变得僵冷。”

  利明看着圣美。她的脸颊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上像覆盖着一层霜。利明似乎能看到一涓溪流从圣美体内缓缓流过。圣美闭着眼睛,像结晶一般的睫毛微微地翘着,在皮肤上投下短短的纤细的阴影。利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抚摸圣美的脸庞。可是就在他的手指与圣美的肌肤相接触的瞬间,一种麻痹的感觉从他的手臂清晰地传递过来,刺激着他的中枢神经。这一刻,利明感到就像是握着干冰一般,冷与热在他的身体里迅速地交织在一起,引起了像被千根针刺一样的疼痛。利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抚过圣美的脸颊,然后慢慢地滑过她的下颚和颈部,在惨白得几乎可以看见血管的胸口停了下来,虽然被衣服遮住了,但利明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圣美的乳头依然挺立着,并渐渐僵冷。利明将手从圣美身上拿开,然后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刚才抚摸过圣美的手指。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利明觉得那种冷飕飕的触感还依旧残留在他的指间。

  “扑通”。

  利明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打破了一直保持着平稳律动。利明觉得呼吸变得有些闲难,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扑通”。仿佛要和利明的自律神经作对似的,心脏任性地再次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利明感到浑身开始发热。

  “我们可以停止使用人正呼吸器了吗?”

  医生询问道。

  利明用手捂住胸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圣美,大口地喘息着。空气被大量吸进他的肺里,肺部机械地膨胀起来。

  这个时候利明想到的是,圣美的身体正在崩溃!

  医生按下了人工呼吸器的开关。机器马上停止了运转,有节奏的“扑哧扑哧”声也立刻嘎然而止。过了几秒钟,伴随着“嘶——”的一声,机器慢慢地吐出了残留在里面的最后一点空气。

  圣美胸部的起伏停止了。

  医生看了看表,低声说道:“最后死亡时间确定为下午五点三十一分。”

  圣美的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扑通”。心脏第三次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大得几乎可以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见。利明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波浪不断地拍打一般透不过气来。忽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念头:这难道是圣美在向他传递她残余的最后一丝生命?利明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圣美在最后耶一刻心脏跳动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在听说着:“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接下来,将由警方进行尸检,所以请亲属回避一下。”

  医生催促利明等人尽快离开重症监护病房。

  利明出了重症监护病房,就看见三个医生模样的男人站在走廊里,后面跟着一个拎着大箱子的女人。三个男人中有些像负责人模样的人见到利明出来,便立刻走上前来。那人大约四十出头,但由于睑上没有什么皱纹,所以显得很年轻。和在这之前一直与利明接触的圣美的主治医师相比,他看起来更加精力充沛,充满活力。

  这个男人走到利明面前,微微地鞠了一躬,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吉住贵嗣,是市立中央医院移植小组的负责人。这次圣美小姐的肾脏摘除手术和随后的移植手术将由我来负责主刀。在进行手术之前,我谨代表全体移植小组的工作人员,衷心地感谢圣美小姐的亲属对我们工作的理解与支持。”

  “是这样啊……那手术就拜托你们了。”

  利明伸出自己的右手,与吉住握了握手。这时,吉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利明的脸,像发现了什么异样似的吃惊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有什么不对劲吗?””啊,没、没有……有些失态,很抱歉。”

  吉住再次向利明鞠躬致意,然后垂下眼帘与另外两个看上去像是助手的男人以及织田一起向准备室走去。

  尸检不一会儿就结束了。圣美被放在担架床上运往手术室。这时,一位护士走过来,对利明一行人说道:“请你们到休息室去等候吧。”

  但利明他们似乎有些不舍,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圣美被推向手术室。在护士的再三催促下,他们才慢慢地向休息室走去,—进入狭窄的休息室,圣美的父母就瘫倒在沙发里,显得浑身无力。而利明则在岳父和岳母坐定之后,又独自走出休息室,来到走廊上,开始打电话。

  圣美,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利明一边回想着圣美苍白的脸庞,一边不断地在心中自言自语道。再过一小会儿,我就会带你到—个温暖的地方去,由我来抚育你成长。

  圣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安齐麻理子接受麻醉后,被用担架床运往手术室。她的父亲安齐重德一直紧紧地捉住女儿的手,跟在担架床后面跑动。到了手术室的门前,一名协助推担架床护送麻理子的护士对重德说:“安齐先生,已经到手术室了,请您止步。”

  说话的同时,她轻轻地拿开了重德紧握着麻理子的那只手。随后,负责运送麻理子的一位年轻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让护士将麻理子的担架床推了进去。这一切进行得很快,还未等重德看清楚手术室里的构造,麻理子的担架床和推送担架床的护士就已经消失在手术室的深处了。

  “请您不要担心,一切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那位年轻医生向重德保证道。然后,他也跟着进入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又一次关上了。

  重德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刚才握过麻理子的那只手,有些心神不宁。他感觉麻理子残留在他指间的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正在消失中。不,不能让它消失掉。重德想着,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安齐先生,请您不要担心,先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吧。”

  一位护土走过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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