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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那是刚才的行商乌达。已经走啦。”
莎拉的小脑袋失望的耷拉下来。追上来的亘,看见莎拉孤独、伤心的后背,一时语塞。
布托从大门上方探出身子,亲切地对莎拉说话:“莎拉,如果你爸爸的乌达回来了,我布托一定大大声地喊叫,让莎拉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听见。所以呢,你就放心玩吧。”
原来是这样。莎拉听说大门口有乌达,心想是不是父亲回来了呢?于是赶紧跑过来。亘深为所动。
“这位哥哥呀,”布托向亘这边摆摆手说,“他说有好东西赠送莎拉哩。是什么呢?”
亘在提示之下,慌忙向兜里掏出木雕人偶。他弯腰到与莎拉眼睛平视的高度,说:“来,给你。”
莎拉有一会儿倒背双手,盯着小人偶看,然后才望着亘的脸。
“给莎拉的吗?”
“对。”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它的脸很像莎拉。”
莎拉怯怯地伸出手,用手指摸摸人偶。亘把它轻轻放在她的掌心里。
“谢谢。”莎拉小声说,“叫什么名字?”
“我?”亘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不是啦。是问人偶的名字。”布托笑道,“这位哥哥说过,想起一个莎拉喜欢的名字哩,”
“托奇。”莎拉用手指抚着人偶的头说道。
“托奇?好名子呀。”
“是妹妹的名字。”
是死于流行病的妹妹吗?
“妈妈说,托奇因为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不会回来了。不过爸爸会回来。会回来吧?”
“如果莎拉有乖又有精神就会的。”布托说道。亘目送摇摇晃晃地跑开去的莎拉,握紧了拳头。
两天之后,得到了如下消息:有人看见了雅哥姆骑乌达出现在伤心沼泽附近。据说是来运走『泪水』的达鲁巴巴车驭者从驾车台上看见。
亘当即决定前往伤心沼泽。腿伤已好,加上马谷镇长借给一匹乌达。亘还收下了厚厚的蹄垫,说是要过湿地时,可给乌达的蹄子套上,效果很好。
“只要给乌达套上这个,它就不会陷入泥水中不能自拔啦。”
亘还没有想清楚见了雅哥姆之后该怎么说服他。不过,因为痛切地了解莎拉想念父亲的难过之情,只要能原原本本地表达,肯定会有很好的效果。亘自信満満。
穿过森林,接近莉莉·茵娜的小屋,小屋的窗户下了帘子,看得见烟囱没有冒烟。林子里没有绑着乌达的迹象。轻叩门窗,也是一片静谧,没有回音。
二人外出了?干等了一会儿,情况依然如故。亘重新跨上乌达,向沼泽走去。他们不会去那种潮乎乎的地方散步的,但既无奈地住在这种地方,也许会有什么事吧。
伤心沼泽的水,即便在阳光下,也漆黑一片,微波不起。知道过滤雨水后的所有一切不纯物质都弃置这里后,此刻面对沉寂的水面,殊觉不祥,里面隐含骇人之物的感觉挥之下去。沼泽的水本身成了阿米巴变形虫似的大生物体,屏息静气,卑躬屈膝于此。不过,如果有人不留神靠近了,那生物体会敏锐地感知,以身体一部分为触手,伸出来袭击人吧?它吞噬猎物之后,马上又恢复安静平滑,回到其庞大漆黑的泥浆水模样-
即便事丑陋污秽之物,因为那样的存在,也必须不断地摄取能量。
为什么要这样想呢?只会自己吓坏自己而已吧?亘轻敲脑门,用脚踝轻触乌达侧腹,让它加快脚步沿空无一人的水边走。
就在此时,听见一声极轻微的“吱——”声。
亘让乌达停步,侧耳倾听。是幻听吗?不,的确听见了。不过,声音是发自这鸟声不闻的沼泽吗?
“吱、吱——咕咕咕。”
似是动物的声音,很微弱。环顾四周。这时又听见了,很近。
前方类似芦苇的草丛中,哗哗动着。草丛中有红色鸟羽似的东西晃了一下。
亘下了乌达,拔出勇者之剑,慢慢上前。他用另一只手拨开草丛,随即看见了红色的翅膀。不是鸟。它长的是鳞,而不是翅膀和羽毛。鲜红的鳞。它的手虽然与亘的手大小相约,却明白无误是钩爪。
——是龙。
亘悚立着,震惊得忘记了呼吸。一条龙侧卧着,身上沾满伤心沼泽的黑水和泥浆。它半个身子浸在沼泽里,双翼和双手虚弱地动弹着,显得很辛苦。
龙转动眼珠,看着亘。深色的瞳仁因吃惊变大了,长颚抬起,嘴巴一张一合。一颗颗锐利的牙齿,排列如同珍珠项链,晶莹闪烁。
“哟,是人类的孩子!”龙发出声音,“孩子,帮我一下行吗?”
亘哑然。那威严的模样——即便此刻虚弱、倒卧,威严依然如故——可是,它说话声音挺没气势、挺孩子气吧?
“你怎么了?”亘留神脚下陷入泥淖中,走进龙时。这时,龙身处长舌,发出“刷”的声音。亘悚然,一时呆住了。
“不能光手光脚沾这沼泽的水!”龙说道。
刚才的怪声像是为了提醒他注意。
“没关系,我穿了靴子,只要不摔倒就没事。”
龙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