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亘心脏怦怦跳。是类似妖怪的模样吗?
“你是、是谁?”
亘出声了,向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空气发问,像说悄悄话似的。笨蛋才会在没人处自言自语。脑子里出现声音课真怪。可是,发出小小声音的话,多少可以抵消自己怕得发抖的惭愧感。
“哎,是谁呀?”
看不见人影的女孩子传出愉快的笑声。
“你还不如早点钻被窝吧。深夜出动不睡好可不行。明天上学该迟到啦。”
各种推想一下子搅在一起。要说数量的话,几乎比在博物馆见过的进化系统树的分枝数目还要多,不过,亘选择了最孩子气的反应。他冲出了房间。
“你怎么回事呀?”
邦子正在厨房的桌子上削苹果。
“要吃一个吗?吃完就刷牙,该睡觉啦。”
几乎吓瘫的亘抱住柱子。
“喲,怎么回事,脸色很差啊。”邦子说着,把菜刀搁在桌上,微侧着头看亘,“噢,早上有点咳嗽对吧?感冒了吗?”
因为亘没有回答,母亲站起身走过来。她用凉凉滑滑的手去摸亘的额头。
“看来没有发烧……在发冷汗?不舒服吗?想吐?”
没没没关系,晚安,睡啦——亘似乎说了这样的话。他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后背响起敲门声。
“亘?怎么啦?真的没事吗?哎。”
“没事啦。我没有不舒服。”
亘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答道。他本想向母亲解释一下,又觉得会越说越麻烦。
敲门声终于停下来了,亘离开房门,躺到床上。由于情绪太激动,他几乎喘不过气,真的头晕眼花起来。
“好可怜呀,对不起啦。”又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没打算要吓唬你的。”
亘两手塞住耳朵,紧闭双眼。接下来像要昏厥的样子,他任由四周变暗下来。
亘似乎入睡了,虽然他并没有打算睡。当他从黑暗中猛醒来,床边的闹钟指着十一时五十分。亘猛地爬起来。由于穿着衣服睡,虽然时间不长,身上有点汗津津的感觉,课又有点寒意。
他悄悄打开房间门,窥探一下厨房。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新闻。是母亲常看的节目。
但是,母亲自己却睡着了。她伏在厨房的桌子上,睡得正香。
离幽灵大厦一个街区的南侧,是公园的入口。阿克先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一般都提早到。这可能也是遗传了父母的急性子吧。
“我、来晚、啦,抱、抱歉!”
亘上气不接下气,语不成句。跑这么点路就气喘吁吁,似乎说不过去,但就是止不住。恐怕是把怪事留在家里、闷着没说出来的缘故吧。
“阿姨把话说得那么凶,你竟然还成功地溜出来了呀!”阿克攀上公园的栅栏,像猴子一样麻利地移动着,说道。
“是说电话吧?抱歉抱歉。”
“没事啦。你妈对我家一向是那种态度啦。”
阿克说得干脆,但亘低下头.感到亏心。连阿克也很清楚地察觉到,母亲对小村家的人态度尤其生硬。
“阿姨先睡着了吗?不会吧?在权叔回来之前,还是不换衣服地等着吧?你是怎么脱身的?”
阿克像树上果子般漆黑的瞳仁在街灯的光线下闪烁着.充满惊异和好奇心。看他那副模样。亘此刻更加切实地感到母亲的情况异乎寻常。
亘不禁回头望向家的方向。
“她一睡着了。”
“感冒了?”
亘摇摇头,没有作声。好几个理不清头绪的问题已涌至喉间,他硬是把它咽回去.就像吞下难以下咽的大药丸一样。阿克,你试过不是睡着,而是眼前漆黑、昏厥过去吗?你试过在无人之处。有一个声音向你搭话吗?这是异常现象吗?如果是女孩子的声音,就更不对劲吧?最要命的是,小村的爸爸妈妈会在厨房桌子上趴着酣然大睡吗,推呀拉呀也纹丝不动,在耳边喊叫也不醒,简直就像被魔导士施了睡魔法一样吗?我几乎要去寻看他们头上是否出现了“ZZZ”的标记。有见过谁会那样昏睡的吗?好怪哩,我真的有点害怕。
“咳。算啦,行动吧.”
阿克从公园的栅栏上方跳下。因阿克这一句话,亘咽下了心中的疑问。说声“好”.跑了起来。
二安静的贴娘
此时此刻,幽灵大厦的蓝色防水布托街灯的映照下,显得怪怪的,一副破落相。周围的人家都已熄灭门灯,窗户灯光业所剩无几,一片静谧。旁边的三桥神社也在漆黑、浓密的树丛包围之中,寂静无声。光线反倒像在强调幽灵大厦进退失据的境况。
听着运动鞋瞪地的声音跑动起来,即使是很短距离,亘也来情绪了,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今晚的目的:幽灵真的会出来吗?要亲眼确认。
可是.当跑过神社前面,亘要跑向大厦时,跟前的阿克突然止步,手一扬拦下亘,“有人哩”。
阿克压低声音倾听,后背靠在神社的围墙上。亘也反射似的模仿他的举动,但不见人影。
“在哪里?”
阿克指一指。“大厦对面。道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