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了哩。得好好谈。”
奶奶勃然大怒。
“别说蠢话!跟那个丢下老婆孩子去追年轻女人的蠢儿子,我没好气跟他谈!”
“妈,”妈妈蹲在亘跟前,“别那样,邻居都要听见了。”
奶奶越发怒火中烧,“听见了有什么不好?还管那个吗?邦子你就是太顾那个了。到这地步什么面子都没了吧?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不知哪里的野女人把老公抢走了,原本就是你反应迟钝啊!”
“老妈!”“路”伯伯大吼一声。亘感到眼前七彩星星乱舞。追女人抢走老公。
“你跟你妈凶什么!”奶奶也不示弱,“悟你也是。光是个头大,什么用都没有。明说要出走的时候。你就该把他揍趴下,也不要让他走!”
有人从阳台探头,窥探下面的情况。妈妈还是蹲着,双手抱头。好像在哭。
“老妈,总而言之,就别说那种话了。”
“路”伯伯扳着奶奶的肩头。他气势汹汹的。但一看见奶奶通红的双眼,就像突然被抽走了空气一样,胳膊垂落下来。
“在这里争来争去没有用呀。”伯伯和缓地说道,“邦子和亘都挺可怜的。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先撤回旅馆吧。”
“我要见明。”奶奶顽固地声明道。
“我来安排见一面。我马上联系,好吗?”
十不知所措
最终,“路”伯伯好不容易才成功地安抚奶奶。尽管如此,奶奶依然顽强地声言“不见明就不回千叶”。那件大行李显示了她的决心吧。
亘和邦子默默地返回家中。亘想直接回自己房间,邦子一边在餐室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对亘说:
“亘,跟妈妈说说话好吗?”
邦子一脸疲态,双颊消瘦。也许是刚才抱着头的缘故吧,头发乱蓬蓬。亘和母亲相对而坐觉得很难受。啊,是病了。妈妈得了重病,得赶快叫医生才行。
“对不起,”邦子小声说道,“让你这么伤心,妈妈很抱歉。”
亘低着头不说话。那是亘平时的座位,邦子也坐在平时的位子上,明的位子空了。这是多年的习惯。如今已不必明说,因为一只就是这么坐的。
假如只看坐法的话,和迄今没有任何不同。就是一个明去打高尔夫球或出差的星期天。完全一模一样。亘心想,爸爸的这张椅子,我或妈妈,或什么人,从今往后,就可以不用打招呼,不用看情况,理所当然地坐下了吗?
“‘路’伯伯说,不是妈妈或我不好,”亘说道,“不好的是爸爸和——现在和爸爸在一起的女人。”
邦子和亘一样垂着头,微皱着眉头。
“是,女人。”她喃喃道。
“是那样吧?”
邦子抬起头,微微一笑:“刚才奶奶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现在再瞒你也没用了。”
“噢。“
“那是怎么回事,你懂吗?“
“我能明白。”
亘随即用了刚才“路“伯伯的注释,答道:“电视剧放的都是这些嘛。”
“电视剧吗?”邦子叹一口气,“没错。妈妈原以为这种事只发生在电视剧里。讨论一下人生问题,作模拟现实的表演。做梦也没想到过会降临自己身上。”
她像自言自语似的嘟哝道。
“一直都以为事不关己。以为走到这一步的,都是那些家庭不正经,不用心思,样样事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和自己无关。看来是因为自己不当一回事,受到惩罚了。”
本该说一声“不是那样的”,但亘沉默着,因为连他自己也有妈妈那样的感觉。
冲口而出的都是问题。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做爸爸才会回来?”
“不知道。”
邦子马上作了简短的回答。仿佛心理话无意中流露出来。这句话的主语是“我”。不过,她马上振作起来,将省略了主语“妈妈”的话说下去。
“可是,亘你可以不必想那些事。不必有任何担心。伯伯也说了,不是因为你不好,对不?妈妈也这么认为。因为这是爸爸和妈妈的问题。”
亘遗传自父亲的脑袋,构思着“我不同意”的理由。假如确是“明和邦子”的问题,那就与亘无关,可是,假如是“爸爸和妈妈的问题”,没了亘本身,就不能成立,所以没了亘不可能解决问题。主语不同的呀,妈妈。
可是,此时这样回应妈妈,又能如何?
“爸爸对我说,即使和妈妈——离婚,作为亘的爸爸,是不会变的。”
“那是——星期五晚上,你和”路“伯伯一起回来的时候?”
“噢。”
“爸爸对你那样说?”
邦子眼中涌出泪水。
“为什么不马上跟妈妈说呢?你一句话也没说呀。你只是说,爸爸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回家,不是吗?”
亘确实撒了那样的谎。
“对不起。”
“你为什么道歉?你不必道歉。”邦子肘部支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