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然后像是豁出去似的——
「我希望望月同学你……把制服脱掉!」
「好……好的,我很乐意!」
受灯里的嗓音影响,苍太忍不住就顺势这么回答。
下一秒,他一脸茫然地望向她。
「呃……咦?」
(把制服……脱掉?)
眼前的灯里涨红著脸,双眼也紧闭著。
(……把制服脱掉?)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苍太无比震惊的吶喊声,不仅回荡在美术教室里,甚至还响彻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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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值得开心的状况……还是应该难过的状况呢……)
在椅子上坐下的苍太,以单手撑著下巴,露出严肃的沉思表情。
听到灯里表示「我希望望月同学你把制服脱掉!」,苍太震惊到几乎腿软。不过,其实灯里只是想请他担任素描模特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要脱掉的也只有一件西装外套而已。
「你……不愿意吗?」
看到灯里抬起两只眼睛怯懦地这么问,苍太的嘴巴比大脑抢先一步回答:「没有不愿意。我完全没有不愿意!」
(唉……我是在会错意个什么劲啊。)
擅自以为灯里要回覆自己的告白,又擅自想像自己被她拒绝而沮丧不已。
想到今天一整天都白忙一场,苍太不禁感到难为情,他将手伸向自己泛红的脸颊。
「不可以动哟,望月同学。」
「好……好的!对不起!」
苍太连忙将手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露出认真的表情。
维持这样的姿势片刻后,很在意灯里的他忍不住移动视线。
灯里捧著素描本,不停用铅笔在上头作画。
从刚才开始,她握笔的那只手便不曾停下动作。
明明必须垂下头,苍太却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专心致志画图的她,表情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成熟。
真要说的话,比起「可爱」,用「美丽」一词来形容她或许会更贴切。
看著露出不同于以往的表情的灯里,苍太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现在,这间美术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意外获得这段共处的时光,可说是再幸运不过了。
然而,不巧的是,苍太现在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他已经维持相同姿势三十分钟左右,手逐渐发麻,脚也开始微微打颤。
(忍著点啊。这都是为了灯里美眉。)
他不断这样说服自己,从刚才一直忍耐到现在。
看到灯里那么专注的模样,自己岂能比她早一步放弃呢。
(这样……我可以认为自己多少有帮上她的忙吧?)
灯里停下手边的动作,以铅笔抵住下巴。
或许是遇上什么令她迟疑的问题了吧,她就这样陷入片刻的沉思。
老实说,得知今天灯里找自己过来,并不是为了回覆之前的告白,让苍太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还能留在她身边。
(我就不行吗——)
这是苍太告白那天,对灯里道出的台词。
他在内心这么问了无数次。
每当这么做,他总觉得胸口彷佛被紧紧勒住,足以令人窒息的焦躁感跟著袭来。
灯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她总是把自己的心情藏在笑容的背后,从不展现出来。
所以,想从灯里的态度或发言,来判断她对苍太究竟有什么样的感觉,实在是难上加难。
(灯里美眉她……或许很不擅长用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吧。)
委托灯里绘制毕业制作的电影用的画作时,代表电影研究社出面找她帮忙的人,便是苍太。
当初,灯里的创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她也因此相当烦恼。
「原因是什么呢?」
苍太这么问过好几次,但灯里每次都只是带著困惑的表情沉默下来。
(不过,灯里美眉最后还是靠自己找出正确答案了呢。)
看到灯里表示「对不起,拖了这么久才完成」而拿来的画作,苍太明白了。
她花费漫长时间所寻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苍太的双眼不自觉地润湿。
灯里的内心世界既复杂又多彩多姿。那里充斥著各种高涨的情感,她则在那些情感之中漂流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