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在意成海,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吗?」
(如果做得到,我早就这样做哩!)
虽然想这么回嘴,翠却发不出声音。
要是说出口,感觉春辉就会继续追问「什么啊,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嘛。那怎么不主动跟她说话?」之类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好吗?)
早上,就算在电车里偶遇,也说不出一句「早安」。
在教室里,即使就坐在隔壁的座位,他也只能望著圣奈的侧脸发呆。
四月就这样过去,转眼间已是五月。
(可恶~为什么我只有在面对成海时,会紧张成这样哩~)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就无法将其从脑中挥去。
尽管如此,为了改变现况,翠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在自己的房间、在浴室、在厕所。
为了有朝一日,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向圣奈打招呼,翠总是站在镜子前特训。
之前,他在学校男厕反覆对著镜子大喊「早安!」时,刚好在场的优和恋雪还因此退避三舍。
(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主动跟她搭话哩……)
那个乐团新推出的专辑,就这样一直被翠搁在书包里。
开学典礼那天,圣奈说她已经上网订了这片,所以现在应该收到了吧。
为了跟她讨论感想,翠老早就把专辑放在书包里待命。不过,这片CD什么时候才有出场的机会呢?
第一次跟圣奈说话,是在毕业典礼当天──
要是演变成这样,恐怕连翠也笑不出来了。
尽管如此,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最后真的可能会出现这种结果。
(不不不!这样未免也太胆小哩!)
「翠,我说你啊……」
「嗯啊?」
翠抬起头,发现春辉一脸复杂地看著他。
就算以视线询问「干嘛啦」,后者仍没有回应。
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翠选择静待他开口,结果春辉张嘴看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随即闭上嘴。
重复了这样的动作两次后,预备钟声响了。
「糟糕,动作得快一点,不然会赶不上下一堂课。」
「……这不是你本来想说的事情吧?」
翠直直盯著春辉这么指摘。
不过,春辉没有否定或肯定他的说法,只是对翠笑了笑。
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实在很令人在意。但翠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的春辉,对他多说什么都没用。
(就耐心等吧。他之后总会说出来的。)
「算了,无所谓啦!」
翠赶上春辉的脚步,抬起腿轻轻踹了他一下。
尽管后者随即发出「很痛耶」的抗议,但翠决定无视。
第三堂课是现代国语。
回到教室后,刚刚才来到学校的圣奈,应该已经坐在隔壁的座位上了吧。
(反正,我一定还是无法主动跟她搭话吧……)
明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就好,真是没出息耶。
某个声音在脑中的一角这么嘲笑他。
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说。
因为翠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
★ ☆ ★
结论。
凡事都不能够过度在意。
当翠得出这样的答案时,教室里已经响起宣布放学的钟声。
尽管打死都不想承认「跟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但只看结果的话,今天的他,终究还是在没能主动跟圣奈说话的情况下,就这样迎向放学时刻。
当然,翠并非只是茫然眺望著圣奈的侧脸而已。
「今天天气真好哩」或是「能借我看一下课本吗?」之类的。无论什么样的开场白都好,总之,向她搭话吧。用极其普通的态度、就像和其他女同学搭话那样开口。
尽管他试著这么说服自己,但似乎只带来了反效果。
愈是要自己不去在意,情绪就愈是紧绷,然后导致一败涂地的结果。今天,翠依旧只能目送圣奈步出教室的背影。
(也没关系吧?不用勉强自己一定要跟她说话啊。只是……只是哩……)
在心中,有个十分渴望和圣奈说话的自己存在,亦是不争的事实。
就只是单纯地在意她。
虽然连翠自己都不明白理由或原委。
(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离不开对方。这种现象叫做什么来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