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周即将到来的时候,雏成功和恋雪重逢了。
开学典礼的那天早上,虎太朗还曾经调侃她「对方应该不记得你了吧」。不过,恋雪的反应证明这只是无谓的担忧。
「濑户口学妹!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这天上学途中,恋雪十分凑巧地走在她的后方。
不仅主动打招呼,甚至还好好叫出了自己的姓氏。
感动到双眼泛泪的雏,最后甚至是边哭边回应恋雪。
从这次以后,他们再三错过彼此的过去彷佛一场梦,恋雪和雏变得不时会巧遇对方。
虽然这是很大的进步,但在这之后,雏便一直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
因为她没能替自己和恋雪建立出什么共通点,所以,想遇上对方,就只能仰赖巧合。
尽管如此,还是比国中那两年无法见面的时光来得好太多了。
到了放学后,就能窥见隶属于园艺社的恋雪辛勤照顾花草的身影,让雏相当开心。
身为田径社成员的她也必须参加社团练习,所以没办法随便靠近恋雪或是向他搭话,只能在远处看著他。不过,有几个瞬间,她曾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轻轻点头向对方打招呼之后,雏总觉得恋雪也会露出浅浅的笑容回应她。
不可思议的是,每当经过这种短暂的交流,雏的社团练习总会进行得格外顺利,甚至还不断刷新个人纪录。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阵子之后,雏的想法也慢慢开始改变了。
她认为,这种距离对自己来说,或许恰到好处。
很靠近,同时也很遥远的学长和学妹之间的关系。
如果维持一段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的微妙距离,雏就不至于像两人初次相遇时那样,因为一时激动而说出不可爱的发言了。
(可是,这样好像又有哪里不够……)
有时候,心底会不自觉地传来这样的声音。
想跟学长说更多话。想更进一步了解他。
尽管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内心的渴望却接二连三地涌现。
这样的念头,总会在不时回想起来的当下变得更加强烈。雏试著无视这样的状况,而同时,季节也慢慢迁移。
樱花凋零,新生的嫩叶散发出耀眼的光泽,接著是梅雨季的到来。
然后,太阳从云层后方探出头,开始毫不留情地释放热度。
夏天近在眼前。
●
刚进入七月,夜晚便热得令人难以入睡。
在盛夏真正到来之前,雏没有开冷气的打算。因此,她只是稍微将房间的窗户打开,仰赖从纱窗外吹进来的晚风。
不过,今晚感觉比较闷,她也从睡梦中醒来了好几次。
每当再次睡下后,有如播放完毕的电影换片那样,她会持续作两到三个梦。
(又是那个梦……)
在眼前延伸出去的,是那片令人怀念的景色。
熟悉此情此景的雏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望向自己的穿著。
一如她所想,自己身穿的并不是高中制服,而是那套眼熟的水手服。
再往下看,会发现室内鞋的颜色也不一样。
没错,这是国中时期的她。
(这天,因为班会开太久,所以我快要赶不上社团时间了呢。)
雏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手上拿著扫把。
当初的感觉也在一瞬间全部涌现,让她陷入焦躁不安的情绪之中。
要是不赶快结束打扫工作,就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因为新进社员必须先到操场集合,然后将起跑器、接力棒和跨栏等田径用具从体育仓库搬出来,并架设完毕才行。
(我因为太焦急,所以完全没注意周遭的情况……)
突然间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时候,扫把跟著传来一股冲击。
理解到有人猛地撞上扫把的瞬间,一阵惨叫声响起。
「啊!呜哇啊啊啊啊……!」
伴随著某个男孩子没出息的哀嚎声,垃圾桶翻倒的声响也一起传来。
而里头的垃圾也理所当然地洒了一地。
目睹这片惨状,雏记得自己感到眼前一片昏黑。
这样一来,自己前往社团的时间又会被拖延到了。
真的是有够浪费时间的情况。
而且,在来不及的时候,偏偏还被卷入其他人笨手笨脚引起的无妄之灾里头,运气未免也太差了吧。
怒意愈来愈强烈的雏,随即气到失去理智。
在确认对方的身分之前,她便怒吼出声。
「喂,你搞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