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幕

  脱氧核糖核酸。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已经弄清了遗传的化学实质就是DNA。1953年,弗朗西斯·H·C·克里克和詹姆斯·D·沃森提出了DNA的双螺旋结构,公开表明在细胞分裂的时候,DNA是把原分子复制成丝毫不差的分子的构造。发色、眼睛的颜色、骨骼、健康状况、连那个人在大约多少岁的时候会得怎样的疾病也能了解。因为特别指定的那个人的信息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无论是怎样亲近的父子,连亲兄弟也完全不同。只要调查DNA的遗传信息,就能无限接近100%的知道是不是父子关系,到了二十一世纪,民间亲子判定公司像雨后春笋般产生了。

  就连舜一也无法掩饰自己颤抖的手指。现实中的颤抖,也准确无误地传到了虚拟的舜一身上,几乎无法顺利的进行DNA的检索。

  “喂……!”三上的声音传过来,舜一汗流如注,点了点头。

  “我没事。”又深呼吸了一次,心中的悸动终于渐渐平复下去。

  芝崎舜介的DNA出现了。

  “噢!”两个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他们眼前出现了美丽的双螺旋,开始静静的转动。形成基本骨骼的双螺旋的链上,排列着梯子一样的格子。

  伸出手触摸看看。于是,手指触到的部分有了反应,各自表示什么呢,这在空中作为A(腺嘌呤)、G(鸟嘌呤)、T(胸腺嘧啶)、C(胞嘧啶)四个碱基表现出来。

  “好厉害啊。是这个吗……这就是你父亲啊!”三上喃咕着。可是,虽然这样说,也不可能说着“爸爸!”,抱住这个蓝色和红色螺旋的模型。虽说如此,却有某种感动。因为自己也许继承了与这个螺旋相同序列的东西。

  “好,那么……接着是舜一,必须要参照你和你妈妈的DNA。简而言之,因为是这三者有多么相似的问题。”这样说着,三上手快的调出了江口家的住户资料。当然,和舜介那时一样,有非常详细的资料,在那其中也有“DNA”这一项。

  “先是你的妈妈。”三上一调出,在芝崎舜介的旁边,浮现出乍一看与之相同的双螺旋。

  “什么啊,也许是心理作用吧,觉得不象是女人的啊。”

  “别胡说,快点!”舜一焦躁的回嘴说。

  因为感到好像被别人看到自己母亲的裸体……那样的感觉。

  “嘿嘿……”完全不知道他的那样感觉的三上,任意解释为舜一是想早些知道结果,接着就调出舜一的DNA。

  三个排列在一起。舜一觉得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动。这最后的双螺旋是自己的,而且,旁边的两个在十八年前结合,生下了自己……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芝崎舜介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如果不是这样,他见到舜一的时候,应该会有更加不同的反应。虽然一开始很惊讶,不过如果想起一些事情的话,会是很惊讶地留意到什么的表情不是吗。如果这样,这三人应该就不会这样并排在一起。现在,是双亲和儿子第一次并排站在一起……

  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没有感触的。心中的情感汹涌彩湃……搞不好的话,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可恶。拜托,真是的。鼻头酸酸的。现实中的舜一,紧咬牙关。

  “那么,终于……要做亲子鉴定了。请稍等一下,我要查找一下那个的方法……”短短的时间内,三个DNA保持浮在空中的状态,三上寻找着亲子鉴定的方法,舜一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那三个螺旋。

  在这边的书架,那边的书架翻过来掉过去的寻找的三上发出欢呼声,是过了十五分钟以后的事情。

  “哼,什么啊。不是很简单吗?只要将想要相互对应的DNA放在这块金属板上就行了。”于是,他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微型金属板。

  “唔,好像比起调查是A和B之间所生的孩子的可能性,调查A是不是C的父亲更快些。怎么办?”

  “哪个都行啊。怎么都行快一点。”不知道在虚拟界面中怎么样,可是现实中的舜一正铁青着脸。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有不是的可能性的。太过期待了,也可以说是想要减轻万一搞错了的时候所受的打击,舜一想要往坏的方向想想看。可是,无论如何在心中的某处就那样期待着,那扇门不要关上。不,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只有那一个有交叉点。而且,又这样的酷似。就那样打开那扇门的舜一说着。

  “好,那我就试试看了噢。行吗?是亲子的场合,好像会出现‘对应结果:A是B的父亲的可能性是**%’的情况。”或许是精神作用吧,很紧张的声音。三上虚拟的脸看上去也在紧张。舜一手心里全都是汗,点了点头。

  三上将两个DNA放在同一个金属板上。它们骨碌骨碌的转动,咔嚓喀嚓的开始闪光。乍一看好像看上去相同的双螺旋互相反应,进行将各自的相似点,不同点分离出来的工作。

  时间大约要五分钟。不,也许比那还要短。可是,不管是对于三上来说,还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舜一来说,那都是会让胃变得钻心般痛地感到时间出奇的长。

  虽然没有用,可还是许多次许多次的深呼吸。三上啪啪的拍着舜一的后背——结果出来了。

  对应结果:A与B几乎是同一个人。

  两个人都呆住了。短暂的沉默。润了润发黏的嗓子,三上嘿嘿的傻笑起来,“哎呀……等一下。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参照帮助指导,检索问题,“……仅仅表示对应的A与B是无限同一的场合。只限于是本人,或者是发育成熟的个体体细胞类型的克隆体。”

  在两个人的脑中,同时浮现出叫作“克隆”的词语。尽管如此,却好像想要立刻就清除干净似的,那确实是一种超出常规的思考方式,“哈,哈,哈哈……。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对,对不起。也许是我操作失误。也许是把相同的DNA放上去了。”三上以非常嘶哑的声音这样说着,再一次重新进行同样的操作。把芝崎舜介和舜一的DNA放在同一块金属板上,对应来看。如预料的那样,结果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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