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佛师

。”

  “我会回去拿换洗的衣服。”

  “嗯。”

  回答只有“嗯”而已,所以也很难再说什么。

  一直在气球里持续吹进“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掉,一边在内心战战兢兢地抖着,不得已持续说着话。

  在第十二次的“嗯”之后,很完美地破掉了。

  “你啊,一直这样跟我说,已经说了两个礼拜了。”

  “对不起。”

  已经怎么样都没办法了,因为是我的错,所以除了道歉别无他法,不过,这最后的手段也在这两个礼拜中失效了。

  “你的对不起,两个礼拜前已经听过了。”

  “对不起。”

  “还说好象会再忙下去,太过分了!这种时候,就算是说谎也要说今天会回去,不是吗?”

  “对不起。”

  这次换我从头到尾的一句“对不起”。不过,我是不会吹出气球的,只是化为电波飞过去,让自己和她之间的空气变重而已。

  说了十一次左右,不知道是不是词穷了,她说话的数量开始变少,渐渐转换成疑问句。

  “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再两个礼拜,回去睡好象不太可能。”

  只是为了顺着她的性子,所以效果打了五折。

  “还要两个礼拜,你到底忙到什么地步啊……”

  “对不起。”

  回过来的是已经放弃了的声音。

  “不用再说‘对不起’了,那你要回来拿换洗衣服的时候跟我讲一下,我先帮你准备好。”

  “对不起。”

  “就说别说对不起了啊!你要是在我休假的时候回来的话,可以见得到面。”

  “那我明天白天回去。”

  “喂,我们一起住之后,有几天待在同一个房间啊?”

  “十天左右吧。”

  “不要说得那么爽快,要说得更有歉意一点。”

  “表情是非常有歉意的喔。”

  电波沉默了几秒,接着回过来的是无奈的声音。

  “算了,气到没力了。你回来拿换洗衣服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喔!”

  “是,对……”

  “别说了。”

  那成了最后一句话,电话挂掉了。

  想也不想地坐进椅子里,让手机滑过会议室的长桌。这两个礼拜来,桌子吸收了软件系统开发部的人的油脂,手机没有任何阻碍地滑了出去。

  手机在长桌的对角线上直直前进,掉到了空中,被盛时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住了。

  “预言命中。”

  “去做你的工作啦!”

  “我是来通知你行程表已经决定好了。”

  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这个表情懦弱的家伙了,上半身弯着嵌进桌子里。

  ——————————

  回过神来,自己穿着制服外套走在高中校园的走廊上。

  中庭的大树上,蝉大声地鸣叫着,光是走路汗就流个不停,气温却一再升高。

  太阳端坐在天空中发出锐利的光芒,学校的庭园里放着沙,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走廊上像是在烧着的铁板一样。

  周围来往的同学年的家伙大家都穿着白衬衫,为什么只有自己却是穿着制服外套走向走廊一端的饮水机?

  不管是在走廊上的墙壁也好,窗户的玻璃框也好,所有的地方都有用油性麦克笔或用刀子刻着无意义的记号或信息。

  一定会有的是恋爱伞和猥亵的符号,还有毕业纪念,或是运动会上哪班获胜之类的,用这样的方式纪录着这座校舍里发生过的事。

  边走边摸着平成四年毕业的刻痕,从那角度和深度就知道刻的人性别为何,从写字的习惯知道性格,从字的位置和连起来的部分可以知道刻的时候的状况。

  不过,刻了这个的男人,他是字迹乱飞的急性子,即使我知道他旁边有一堆同学,且他刻的时候并没有让身体移动,我还是不知道刻了这字的人长得如何。真的不知道刻了这个字的人的名字。刻这个的时候,我在周围吧!不过不知道是哪一个同学。

  就算摸了旁边的恋爱伞也是不知道那是被别人戏弄,还是本人刻的。就算摸了运动会优胜纪念的字,也不知道在那个班级里谁是最活跃的。

  感觉着墙壁的凹凸和热度,想着那样的事,终于走到饮水机前面。

  按下按钮之后,铁锈色的水无力地往上喷出。

  这个饮水机从很久之前就坏了。那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饮水机这边来呢?

  伫立在饮水机前面想了一下之后,后面的其它班上的男学生好象很疑惑地越过我,停下来马上按了饮水机的按钮。

  透明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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