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应该是用她的细胞所培养出来的假眼,不过没有办法接合神经,只有掩饰的作用。
为了消除手术的痕迹。
要在头部动刀必须切开头皮,并且在头盖骨开洞才行。不管怎么努力伤痕还是无法消去。在那期间,会影响她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所以才会把眼睛挖出来,从眼窝让手术刀进入脑内吧。
抬头看着无名氏。
“答对了!不过只剩三分钟,究竟来不来得及呢?”
维持尖锐的声音,但语气不一样了。
她在我脸颊上的手就那样放着,我将她长长的头发粗略地剪去,从右耳到左耳切开一个圆形的缝。
一边做一边思考着。
想着自己在做什么?
想着自己究竟打算做什么?
是为了保住她的命才在这里的吗?那样的话,把手术刀伸进她脑里,她还剩下什么呢?
那样她还会活着吗?
“为什么”再度在脑中扩张,瞬间就占据了思绪。
即使如此,手还是持续在动。
将已经切开的皮肤用钳子剥开,她头的上半部已经布满红色和白色的斑。
用钻子在头上打洞,以连接那洞穴的方式切开头盖骨。
是歌,又传来那首歌。
好大好高的旧时钟,是她的时钟。
二十五年一直没停过,令人骄傲的时钟。
打开头盖骨,切开包覆着脑的硬膜。
在她决定的日子里,变成那样的时钟啊。
现在,那个时钟,已经不动了。
静静地把硬膜拿上来,看着在那底下的脑。
粗大肥满的脑……
时间也粗大肥满地拉长,一瞬间白日梦展开。
从斜后方凝视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在自己的背后满是广告那边的枯干树枝延伸,而连接着树枝的栏杆上,父亲和母亲就站在那里。
意识到父亲和母亲在树的另一边挥着手,树也突然缩小,变出满满绿色的叶子。越过并不很高的树,在挥着手的父亲和母亲前方的是小时候的自己。
然后,一切崩毁了。
父亲和母亲的脚边像沙子一样消散,沐浴在烟尘中的绿树一瞬间枯干。
父亲和母亲被吞进沙海中。
在窗户里的我看着这一幕,提高声音笑了。像是没办法压抑的感情溢流而出似的,自然地笑着。
好笑到受不了,我一直持续地笑着。
声音延伸,动摇着世界。
因为自己的笑声而从白日梦醒来。
在眼前的是她的脑。
脑前方的视丘下部往内部连接着的扁头体,以及更深处的前顶叶部分,都像肌肉紧缩般硬化,其它部分则呈现软化,气体逐渐进入。
终于知道要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完全驱逐“为什么”,这次只有一个答案缠绕在脑中。
理所当然地将钳子插进她的脑中,慎重地将硬化的部分与软化的部分切开。
在软化的部分,从脑基底部的小脑和延脑的一部分为止,也扭曲着被闯进的气体占据。将那个部分也全部切开,收进处理箱。
处理箱在一瞬间开始闪着灯,传达出内部有所变化。
放下钳子和手术刀看着她的脸。她维持着又哭又笑的神情。然后,就那样,没有再动了。
激烈的挥着指挥棒的无名氏,手臂动作慢了下来,不久便用手和指挥棒开始做出像河川的流动般的波动。
“做得好。而且,你已经知道昨天的回家功课的答案了吧!”
“什么都别说,对吗?”
“正确解答。我在等着你对她这么做。我好象喜欢啪一声,一切华丽地散落的瞬间,而你是喜欢将华丽散落的东西拿在手中把玩。”
“没错,的确是这样。不过,只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就是在她身上没有使用那个气体。”
“没错,那就是爱情所掌控的部分。”
“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指挥棒的流动微妙地变化着,像是抚摸身体细微的波动,抚摸着猫科肉食性动物在跳起来之前的背部律动。
“不想说没关系。不过,你打算怎么做?你喜欢的,啪一声华丽散落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接下来,等着你的是无期徒刑喔。”
无名氏微微笑着,让指挥棒大幅度跳跃,像是趴伏着的野兽一般。
那瞬间,地面摇晃着。
这栋大楼对面的三栋大楼,突然玻璃碎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