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要咬下什么般硬是大大张开嘴巴,首先将一开始在肺中挣扎的气息,从头开始到最后的最后为止都吐出来,像是要让肺破裂一般吸着气。
然后把它变成言语吐出来。
“我喜欢你。”
单边眼中的虹彩接受着照明的灯光而闪耀着,那光芒像是碰到什么东西般散落。
“像初中生一样耶!”
“即使如此,也还是喜欢你。”
她发出像是从肺中漏出的声音般笑着。
“这样的对话,之前也有过。”
“可以现在马上到警察那边去自首吗?你还没有犯下什么罪,所以应该还没关系……”
“我做不到。”
很明确的拒绝。
将房间里的空气切成两半的锐利语言刺进了胸腔。
切断胸骨穿破心膜,损伤从左心室延伸而出的大动脉,刺进脊椎里。
拼命压抑着将要痉挛的身体,但是从胸前的伤口涌出的鲜红血液,再怎么样努力仍是泉涌而出。
“为什么?因为那个死掉的男人吗?”
初次对她说出激烈言词,使得单眼的笑意加深。
“才不是呢!我想要改变现在的国家。警察本来应该是要保护国家的,现在却变成将国家五花大绑的凶手。人们根本不想理解这种事。这个国家是生物,过多的免疫反应会将国家杀死的。”
“所以你打算要成为病原菌的一部分将那个驱逐吗?为什么有必要做这种事呢?”
“我并不是病原菌!我是想要让身体取得平衡的荷尔蒙,对身体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即使你们的运作将身体正常的细胞杀死吗?”
“将罹患败血症的坏死部分切掉是必须的。”
“到真正有被害者出现之前,要区分有害的细胞和无害的细胞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那样,我们也没有办法默默地看着国家死亡。”
“为什么……”
她仍然笑着的脸微微抽动着。剩下的那只眼睛的神情就维持那样,眼罩里面的肌肉不规则地跳动着。
“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伸出手来,将我仍然放在桌子上紧紧缠合在一起的双手解开。
涂着淡桃红色寇丹的指尖,温柔地伸进我的手指和手指之间,紧握住颤抖着的手。
如果不拼命控制手腕的力道,恐怕就会把她细细的手指握断。
她将手拉近,轻轻放在套装的胸口。
“在这里面……”
全部都冻结。这次血液、心脏、肺部都不肯动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了。”
从她眼罩下面一道透明的液体穿过脸颊流落,啪一声落在我手上。
“是明天,已经没有办法了。”
滴落的液体在手背上发热。
冻结的身体,只有手背上简直如同被火烫伤般的热。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要出现在我们之间?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呢?如果当时你没有做那种事的话,那个人会死掉,我也会死掉,应该一切都会结束的。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话在脑中回响着,跳动的言词渐渐污染脑细胞。
言语摩擦所产生的热度,烙印在应该已经冰冻的脑袋,手背上的液体热度让一切加速,进一步将全身都烧掉。
发现自己的吸呼曾几何时变得狂暴。
将在脑中回响的“为什么”与胸口的气息一起吐出,最少也要阻止它继续扩张。但是,再怎么努力,在脑中旋转的“为什么”也没有减少。
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就在手背上的液体完全干掉了的时候,她突然站起身来。
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站在入口那边的一道很隐密的门前。她回望我,眼罩下的泪痕闪烁着。
“对不起。”
她就那样移开墙壁消失在外面。
一瞬间抬起了腰身,但是追上去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因为脑中的“为什么”而想不出来。
“为什么”仍然持续地在脑中扩张,就这样放着不理的话,说不定会从内侧卸下头盖骨,扯开头皮而溢出来。
不,在那之前眼球应该会被挤出来。
要怎么样才能组止,将“为什么”驱逐出去呢?
“为什么?要怎么才能停止呢?”
言语从口中倾泄而出,一直凝视着留有液体干掉痕迹的手背。
“嗡……”手机发出震动。
反射性地抓起她留在桌上的手机,放在耳朵上。
“今晚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