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初次开口的侍者低头致意。因为门打开了,所以我就像是被侍者的动作催促似的进入了房间。里面是从外面的光景来看想象不到的宽敞,一坪左右的空间里并列着古风的木制茶几和椅子,她身和那时候一样的胭脂色套装,加上淡色口红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深呼吸一口气,安抚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静静地站起身说道:
“晚安,非常谢谢你今天来接受采访。”
固定型式的言词刺入了肌肤。
“晚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家店就像是防空洞一样啊。”
“太夸张了吧,应该说是像避难室之类的吧!”
的确,门的厚度是很像强盗来袭时供藏身的避难室。
“是为了躲避什么的房间吗?”
“当然是为了躲避在外面巡视的监视网。”
“啊,说得也是。这里要怎么叫食物和饮料呢?虽然照你的话来说,觉得这里是茶馆,不过……”
她将木制茶几的一部分滑开现出触控式面板而用手指着。
“从这里叫。”
就那样把手放在墙壁上,这次是移开墙壁。
“这个是配菜,你要叫什么呢?”
“那么,食物和饮料就交给你了。”
“要喝酒吗?”
“不,我不喝酒。你呢?”
“我都可以,那么我就随便叫一点东西过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嗯,开始吧!”
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轻轻把体重靠在小小的椅背上,结果年代久远的椅背些微倾斜了。
她按完触控式面板,把纪录用录音机放在茶几上面。接着静静地吸气,吐气。
“首先从你的年纪和职业。”
“心经初,二十六岁,隶属警署机动队爆炸物对策小组第六班。”
“可以告诉我主要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吗?”
“将称为拟态内脏的危险物品,利用解剖取出,使其失去功效。”
“在之前的爆破世田谷警署爆破未遂案和关东电视台爆炸案中,进行解体作业的是你,对吧?”
“是。”
“那么,在关东电视台的作业是失败的吗?”
“我们的工作没有成功失败的观念。我的想法是,我们有尽可能地将伤害减到最小的使命。”
“新型犯罪的原貌初次在新闻媒体上揭露,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其中有人提出意见,说解体作业本身是警察权力失控,无视犯罪者的人权,关于这个意见你认为如何?”
“犯罪者的人权当然应该维护,但是在那之前,为了保护一般市民的人权,解体作业是必须的。”
每当从她的口中流泄出官式的言词时,那淡色的唇就会跳跃地动摇我的心。
心脏任意地指挥自己的嘴巴,声音并不是从声带出来的,而是从血液,从沸腾的血管壁满溢而出。
她提问的声音在房间墙壁简单朴素的内部装潢上来回弹跳着,在渐渐下降的温度中,只有自己的身体奇妙地发热。
问题继续,房间的空气像梅雨锋面一样,热空气和潮湿的冷空气很明确地分隔开来。
“对于激进派团体的行动,你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我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并没有特别的想法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是表现那想法的方式在这个社会是违法的。”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她用好象没有办法抑制胸中怒气的样子,声音有些微粗暴。
“那么,你到底为了什么在做现在的工作?”
到刚刚为止都还是沸腾的身体主导一切,现在热度完全消失。方才话语从血液里涌出,接下来则由冷却的头脑接手。
“你觉得,对抗着激进派人士的警察,就一定要抱着反对激进派人士的思想才行吗?”
“什么?”
她表情很明显地退怯了。
我用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冷静,观察着她的表情并且在言语上穷追猛打。
“我们并没有特别把激进派的人当成敌人。确实在警察里面也有那样的人,不过我们也只是在工作而已。”
她无言。
“描绘着两强对决的构图,是媒体不好的习惯!”
接下来两边都没有再发言,房间里充满像梅雨持续般潮湿而令人厌恶的空气。
她微微地将视线朝下,凝视着桌子上的木纹,但是目光并没有转弱。
像结冻了般冷静下来的头脑,看着她的眼神分析着。
她脑中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