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下一个瞬间,带着类似于破裂的唐突感,黑发一口气伸长,化为奔流剧烈扭动,然后屈服于重力从空中落下。
由于日照的角度而在各个部分都熠熠生辉的黑发,爱抚着军服下的宽阔肩膀、胸口和脊背缓缓落下。
所有人都一时沉浸在了那个神秘光景的余韵中。
「……你看,就是可以像这样生长。这是念动力的一种,是让细胞复活的洽愈能力的应用。只不过,连原本很短的头发都会跟着一起生长,所以看起来数量会增加很多,变成这种状态。这样说起来也算是个麻烦。」
路西法多用一只手不经意地撩起额发,向哑口无言的格雷克大尉进行说明。
长度延伸到了和切断前同样的程度,但是如同他的说明那样,由于量多,所以变成了让人联想到狮子鬃毛的状态。
艾鲁顿*;格雷克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可以没常识到这个程度……」
他的胸口因为火热沸腾的嫉妒而快要炸裂。
他的部下之一注意到上司异样的目光,慌忙冲了过去。因为他从对方的右手中夺下了眼看就要按动的激光匕首,所以成功地把杀人事件防患于未然。
因为自己也认可自己没常识,所以路西法多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而是提出刚刚掠过自己脑海的想法。
「这么说起来……既然我可以用治愈能力治好他人的伤势,那么是不是也能让别人的毛发生长呢?」
他仅仅是用独白的形式嘀咕出了他觉得应该确认的疑问。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士兵们全都脸上变色。
路西法多的独白持续了下去。
「不对,头发是因为有毛母细胞才会生长。如果头皮的毛母细胞已经灭绝的话,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吧?」
士兵们一起呻吟出来,在心中怒骂他是魔鬼、恶魔、没有人性!
虽然是等同于将别人托上天国后又一脚踹落到地狱的言语,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已经作为喃喃自语泄露了出去。
「艾鲁顿*;格雷克大尉。对于存在于你前头部的头皮的毛母细胞,我要进行一下确认。一、住院中。二、集中治疗室。三、停尸房。请问是哪个水准?」
就连在遗传方面抱有不稳定因素的士兵们,也因为这个选择题而喷笑出来。
虽然路西法多是出于体贴之意,但如果他认为打比方就不算是残酷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一直默默听着的格雷克大尉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路西法多等待着他的回答,然后擅自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回答,表现出了一定动摇。
「……那真是要请你节哀顺变了……明明还这么年轻,只能说是太让人同情了……」
听到他这番吞吞吐吐的表示后,四名士兵和瓦鲁多终于笑到了要
在地上打滚的程度。因为路西法多完全是出于好意,而且从开始到最后都非常真诚,
所以才格外可笑。
已经不行了,忍耐已经到达极限……艾鲁顿*;格雷克心想。
由于自尊心而一直抑制下来的感情,化为大颗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溢出。
眼前这个残酷美丽、不管在谁眼中都充满魅力的男子,一辈子也不可能理解他的心情。
艾鲁顿伴随着撕裂胸口的绝望领悟到了这一点。
在见到的时候应该就注意到的。过于不同的两人。明明一眼就应该明白的。
可是,因为死心地承认这份感情,就等于是否定自己的人生,所以以自身的骄傲为赌注,他向对方传达了自己的感情。
可以,已经精疲力尽了。已经该结束了。
笨蛋艾利。可怜的艾利。
从他的面前消失吧。前往再也不用见到他的遥远地方吧。
没错。最好是前去旅行。前往会飘落下雪白雪白的雪花的北国。美丽的雪花一定会将这份悲伤和痛楚全都干干净净地掩埋吧?
永别了,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
残酷的男人。也许迟早有一天,你终究会明白我的心情。希望在那时候你能想起我来。想起我的泪水——
艾鲁顿*;格雷克大尉没有擦拭溢出的泪水,转头就奔离现场。
也许是多心的关系吧?他的泪水看起来闪闪发光。
「……唔!」
路西法多伸出的手臂在中途停下,无力地垂落下来。
自己已经无法再挽留他。就算阻止了他的离去,又能说些什么呢?
在看到大颗的泪水从他的面颊上滑落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深深地、无可挽回地伤害到了那个人的自尊。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从初次见面时开始。
随心所欲地行动,想到什么就说出口的自己,伤害到了众多的人。这一点他也很清楚。
但是,自己不可能成为自己以外的人啊。因为那就好像命令鸟儿去海中游泳一样。
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干脆地认定彼此就是无法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