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够在近距离欣赏这么美丽的东西,我也很高兴。”
路西法多发挥出年幼时期惯用的演技,温文有礼地般切应对。
他这副和平日判若两人的口气,如果让他那个总是埋怨他践踏自己美貌的副官听到的话,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撞到脑袋失去了记忆什么的。
用珍惜的手势接过花盆的圣职者,仰望着高个子的士官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以他的年龄来说军阶算是比较低,大慨是因为踏上信仰之路的时间比较靠后吧。
“我也要把完全相同的台词奉还给你啊。”
虽然被同性夸奖美貌也没什么可开心的,不过到底是圣职者,他的目光看起来只是在纯粹地欣赏艺术品。
因为为了这个道谢也很奇怪,路西法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抱歉我刚才离开了服务台,你是要去法务科吗?”
“不,我只是要去供给科有事。”
“要去仓库的话,别从正面走,而是从后门绕过去比较快。L字型的拐弯部分全都是供给科的仓库。”
“不是的,我是为了军服的量身——”
“哇——”
呆若木鸡的师父把花盆掉了下去,没有预想到他会产生这么大反应的路西法多,比最开始还要更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花盆。
在口中诵唱着祈祷语言的男人,带着悲哀绝望的表情说道:
“希望神能保佑你的心灵不会被那些花朵的利刺伤害……”
“您能为我祈祷我很感谢,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比较希望能听到一些更能鼓励到勇气的语言。如果明明是来调查敌情,还在阵前产生退缩心情的话就比较糟糕了。”
“你说来调查敌情……?”
“虽然我只是听部下们说起过,不过据说对于这个基地的所有男性土官而言,量身中的性骚扰都是切实的让人头疼的问题。所以我想来看看,如果确实如同部下们所说的那样,就要直接和副司令官报告,尽早采取解决的方法——”
路西法多还没有说到最后,那位师父就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臂,满脸闪动着宗教性的热情和欢喜而大喊了出来。
“哦!神啊!我感谢您!您居然把如此勇气过人的年轻人派遣了我们的基地。——你一定就是为了毁灭那些魔女们的巢穴才降临的大天使的化身!”
虽然魔女这个单词听起来比较危险,但是比起带刺的花朵的比喻来,很明显这边才更接近于师父的真心话。
但是,就算是要和供给科的女性士官们对决,被当成大天使的化身还是让路西法多觉得有点那个。因为奇怪的坚信只会让事态更加复杂。
而且话说回来,我这个人平时都是被称为恶魔或者是魔王吧?——不过对着圣职者说这种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面对因为感动而眼泛泪光的年长男子,路西法多决定还是把认真态度贯彻到底。
“虽然我是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该不会师父你也遭遇了那些家伙的危害了吧?”
会在温室培育花朵的高尚的圣职者,因为他的这个问题而涨红面孔垂下了脑袋。这次他的眼睛中浮现出了屈辱的泪水。
“因为神不容许信徒自杀,所以我只能咬牙忍耐……可是我当初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尽可能拯救烦恼的灵魂而来到这个基地后,居然会遭受到女性们这样的侮辱。”
他垂下的脖子相当纤细,军服里面的肩膀和胸口也很单薄。看起来就很虚弱,以他这个样子,大慨是不可能靠臂力赢过现役的女性士兵们吧?
而且他那种很符合圣职者感觉的温和气质,与其说是来自固定的信仰,也更像是源自于本身的温和性格。
就算这位师父过去有过从军经验,估计在职的时间也短到根本没有时间锻炼肉体,而且是在几乎没有体验过实战的情况下就退役了吧。
要么就是从军圣职者的资格条件己经变成了形式化的东西,要么就是上层部判断反正都是这种边境行星的基地,这种程度的从军经验就足够了吧。
被分配到这种从其他意义上来说和前线一样放荡的基地中,这位师父的遭遇也只能用不幸来形容了吧。
虽然他很希望对方并没有鬼畜到去玩弄从戒律上来说不能亲近女性的圣职者,但是光是以集团形式欺负善良老实的男人,作为人类来说己经很丑陋了。
如果被害人是普通士兵的话,路西法多也会把这个当成是军队式精神修养的一种而置之不理。就算士兵方面吵闹着自己是受害者,也只会被同伴们当成是拿女人都没办法的笨蛋而受到嘲笑。
所以至今为止的男性士官们都采取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态度,没有让问题表面化吧?
但是,如果对象是宗教科的师父们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做过头的恶作剧那么简单了。
——多半是说着什么“圣职者叔叔们的禁欲感觉好棒。那种不情不愿的表情好诱人“之类的话,把人家的军服强行剥下吧?
路西法多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打着由于想起了当时的屈辱而呜咽的师父的脊背。
他尽可能配合对方的感想,用大天使的口吻安慰着对方。
“那个只是对于你来说必要的磨练。作为从军的圣职者之一,你通过了决定你今后是否能在这个基地就职的考验,向神展现了你能够正确引导大家的力量。承受耻辱并非是需要羞耻的事情,能够忍耐、通过耻辱才是值得光荣的事情吧。不是永远都不会摔倒才是伟大,重要的是摔倒后还能强忍疼痛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