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从客船中回收的非常用食物非常可疑。虽然别人说绿爆虫不可能潜入那些真空包装的东西,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其它可能了。我们明明判断已经全面进行了控制。」
「照数据来看,绿爆虫因为繁殖速度过快,所以在获得下一个寄生地之前有可能杀死牺牲者。这种生态很不自然,让人觉得有生物武器的味道。而且那个记录影像也不对劲。虽然从内容上判断好像是乘坐客船的人拍摄的,不过他可是接近了众多牺牲者,而且冷静详细地拍摄下来的哦。难道他就不怕感染的危险吗?」
听到路西法多所一一罗列的疑点,当时的副舰长多米尼克深深点头。
「那个是客船的随船医生拍摄的。幸存的八名民间人士,包括他在内,有五名都是医疗人员。当然了,也有很多医疗人员成为了牺牲者,可是在治疗的同时进行观察摄影的他们,怎么看都像是完全没有考虑感染的危险。随船医生曾经作为证人在听证会上出现,就是因为他作证说战舰巴卢巴洛萨应该放弃救助义务,布莱安的立场才一下变得糟糕的。」
「明明自己也获救了还这么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拍摄那种记录影像?」
「他宣称是想要在自己等人全部去世后,为调查人员提供关于寄生虫危害的珍贵记录。他还说什么只要能挽救众多的人命的话,那么自己的死亡也不算是白费。」
「乘客的私人物品以外的东西——也就是说,因为这个记录影像是医疗人员的公事记录,所以它那时会属于拥有宇宙船的船舶公司。从法律上来说,如果其它的宇宙船放弃救助的话,最终就要由船舶公司来决定如何处理自己公司的船只。如果船舶公司原先就和那些人说好了会在最终搜索中秘密收回幸存的八名工作人员和记录影像的话,那么巴卢巴洛萨放弃救助义务对他们来说反而更加方便吧?只要事先给医疗人员配备什么绿爆虫忌讳的东西,那么他们就可以不用担心感染的危险而安心记录。——而且,船舶公司理所当然会参与非常用食物的准备和运送吧。」
「对,我们当时也要求听证会的调查队调查随船医生等医疗人员和船舶公司,但是他们却表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报告的事情。」
在多米尼克的声音中,存在着和路西法多一样的明显的怀疑色彩。
当推测出求救的宇宙船是感染了绿爆虫这一「传染病」的时候,宇宙军的战舰要放弃救助义务。这就是最重要通知的内容。
因为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只能见死不救。从指令上来看,似乎是宇宙军的上层要对进行救助的战舰负责的思考方式。
战舰在日常任务中,通常都是由两到四艘的同型号战舰编成战斗单位。考虑到会给同一单位的战舰带来危险性的话,当时担任舰长的路西法多认为也只能遵从这个通知。
但是,同时他也觉得军队上层是隐藏了这个事件背后的什么东西。越是庞大的组织就越容易出现腐败的人类。
「指挥听证会的将军,和船舶公司的那些后台老板——多半也是插手军需产业部分的企业,一定是存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我也觉得多半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巴卢巴洛萨的救助,对于那些家伙来说反而是多管闲事。牺牲了大量部下的布莱安,比起被裁定为判断失误来,反而是在这方面更受打击。」
「没办法啊。我也认为班卡中校所进行的救助是足以夸耀的勇敢行为,但是巴卢巴洛萨号的运气太差了。我们这些下层的军人也只能认命而已。」
路西法多耸耸肩膀。虽然听起来是很伤人的口气,但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确实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事件的真相只能被埋葬在黑暗之中。
就算宇宙军的英雄是当事人,听证会的裁决多半也会一样吧,听出了他的这个言下之意的多米尼克寂寞地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们今后还不得不活下去。可是布莱安却说不应该让我也被牵连得左迁到巴米利欧行星上,如果我们不是夫妇的话,就可以转职到不同的任地。所以提出要和我离婚——」
可以想象,然后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都是在为对方着想,结果却因为深刻的错过而结束。这种例子并不稀奇。
「一切都取决于你吧?是作为败军之将而沉浸在自我怜惜之中呢,还是忘记过去在这个基地展开新的生活。趁着讨论是否离婚的机会,你也让连队长再进行一次选择吧。」
「等一下,你的说法太过分了吧?」
还爱着丈夫的多米尼克.班卡,因为年轻男子毫不留情的评论而有些不快。
「不好意思,因为我这个人的原则是绝对不回顾过去的失败,所以对于连队长的郁闷完全无法产生共鸣。而且话说回来,既然中校大人还有你这样的妻子在身边,那么已经等于是在后面的人生中获胜了嘛。只不过是损失一艘两艘巡洋舰而已,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在意。」
「哈……你还真会奉承人啊。」
「哪里,我是认真的。战斗能力高强,又能准确判断形势,无论是作为副官还是作为伴侣都是最高水平吧?不仅如此,还是附带豪华沙发的美人。对我来说最赚取分数的是你还穿吊袜带。不懂得珍惜你的连队长迟早要受到天谴的。」
心情转好的多米尼克笑了出来。
高声笑了一阵后,她拥抱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谢谢你,奥斯卡休塔大尉。我很庆幸能和你如此交谈。虽然我没有少对女性朋友们抱怨,但是其实一直希望能找个男性倾诉一下呢。托你的福,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会出现什么结果也绝不后悔了。」
「虽然我自己认为只是因为时机凑巧而已。不过你不是那种会口是心非的人嘛。因为我比你年纪小,所以才比较方便说出口吧?」
「尽管如此却害你受伤,不好意思。」
「那个你不用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