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管制室被送到医院接受检查后,他也一直昏迷着。
“他处在昏迷状态不醒来,那么是不是有什么阻止了他的觉醒呢……”
即使知道他只是陷入深深的睡眠而已,也还是感到很不安。
为了要不要对没有任何治疗必要的他施加手术,两个医生曾经争执了好一阵子。
光是这样就够劳心费神的了,而且把这个没有意识的男人送来之後,两个人还不得不时时刻刻都严格监视着那些花痴的护士和患者们的行动。
在双方僵持一段时间以後,萨兰丁主张路西法多是自己运送来的患者,所以主治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已经成立,强迫内科医生听从了自己的意见。
之所以会把他送到脑外科病栋来,是因为这里重症患者比较多,所以比其他病栋要来的安静。
“话说回来,看他这样的素颜,还真是个美丽到让我想用水笔在他脸上乱划的男子呢。”
“你这个坏癖好还是快点改掉吧,卡加。直到宪兵们没有逮捕你的勇气,就在市长选举候选人的海报上划胡子,还乱写些不谨慎的单词,这可不行哦。幸好你身高不够,不能在人家额头上划青筋符号,这也算他们唯一的走运了吧。”
“就是说啊。我可是下定了决心,縂有一天不止划下眼睫毛,连上眼睫毛也要划到的——啊,对了,那个踏脚台去不就好了嘛。”
一百五十嵗的少年啪地拍了一下手掌。
二百二十七嵗的茶友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离宪兵队为给海报装防护箱而单独拨出预算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吧。”
“多麽姑息的态度!这是光荣的银河联邦宇宙军的重镇——宪兵队该做的事情吗!”
“请问你是在理解问题根本的情况下,吐出这种暴言的吗?”
“可是,我的手裏有笔,而那裏又有张脸在嘛。普通来说,不去涂鸦是不可能的吧?”
“普通这个单词从你嘴裏说出来,这除了是瀺越的行为以外什麽也不是。”
军医院引以为豪的两位天才医师,围绕着这个睡美男持续着冷冷的相声表演。
“还真是多劳您费心!你这个说教狂、一点也不知道幽默的上了年纪的家伙。你可是会吓到在那边的活蹦乱跳的二十七嵗的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哦!”
“说教老头子又怎麽样,縂比一只手拿着笔在医院裏(为了涂鸦而找海报)乱晃的痴呆老头好得太多了吧?”
“谁是痴呆老头啊。不要为了自己方便乱加省略……不过大尉他还是不醒啊。我们都在他身边这样地闹腾了。”
“这在病房裏的医生该说的话吗?”
“不止外科医生,连身为内科主任的我都操心到这个程度,却哪裏都没有异常,这怎麽能允许呢?如果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也能通用的话,那这世界也就不需要医院了!”
你说有什麽不讲道理的资格吗,本来可以这样吐糟他的,可是想到说起来自己也是同罪,萨兰丁只得承认了对方的话。
“身为同行,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那种因为不治之症或者不明原因的疑难杂症而焦躁的丧气心理,可是请你不要因此就把病患的身体当成欲求不满的出气筒——现在就把你藏在袖子裏的涂鸦工具交出来,由我代为保管。快交出来。”
基地中唯一与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并肩而立也不会相形失色的美貌的主任,在认真起来的时候是相当具有魄力的。
自认是使用水笔为工具的天才化妆师兼艺术家的卡加·尼萨裏,不情不愿的悻悻的交出了特别定做、洋溢着高级感的水笔。
萨兰丁接过来,把它扔进白大褂胸口的衣袋裏。
“以後你要记得还给我哦。”
“你回到内科的话,我会叫谁去带给你的。请你还是尽情地在内科病患的脸上乱凃吧。只要不是外科的患者,那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一句话也不会说。”
面对内科主任,外科主任以王侯贵族宣言领土不可侵犯誓约般高傲的态度,下了对外不干涉的保证书。
“这样啊!太好了,大尉要转到我们科来!最好现在就由我接收!这麽能引起我创作欲望的素材可是别无他人了啊!”
“就为了让你在他脸上恶作剧?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不然大尉醒了你又要被惩罚了哟,又要。”
“呜……你不要旧事重提!我以前就觉得,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谢谢,能够被你如此评价,真是我最大的鼓励。”
这时,一个微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了这里。
是体贴地极力避免发出声音吧,在这个深夜的病栋裏,即使是普通走路的脚步声也是很响的。
想到了来人是谁,萨兰丁按下了病床边装置的按钮,打开了病房的门。
门口出现了下穿战斗服的裤子和靴子、上穿深蓝色的背心和飞行员夹克的莱拉·奇姆中尉的身影。
她的面孔严肃地蹦得紧紧的,但在看到外科医生温和的笑容时软化了下来。
不难想象,在坐运输机从民间公用的机场回来后,她是把自行车切换成手动模式以最高速度疾驰过来的。
虽然萨兰丁已经通过她的携带终端告诉了她检查的结果,但不用自己的眼睛确认就无法真正安心,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和对你说过的一样,一直在睡眠,自从倒下以後就一次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