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丢下众人拔腿就逃。看见雷表情凶恶地转过来,亨利惊恐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呜哇!不是!不关我的事啦——”
说着他也跌跌撞撞地逃开了。
只剩下——
“痛、好痛,痛死了啦——”
倒在地上哭得难听的亚历克斯。雷紧握着纯铜制的活瓣,对着他大吼:
“我爷爷跟我爸可是很认真的在美国做研究!”
“还不是因为在赢过没人理他们!”
亚历克斯丢回这么一句。这句话更是引燃了雷的愤怒。
雷最后又怒吼了一声:
“闭嘴!”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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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姨,那个亚历士真的很讨厌。他上次还对我吹口哨,真是个不良少年。”
喝着晚餐的浓汤,艾玛噘起嘴说道。
“因为他们说了爷爷跟爸爸的坏话。而已先冲过来打人的也是他们。”
“打人就是不应该!”
头戴反省帽,蜷缩在墙边的椅子上,雷一脸尴尬地看着艾玛他们一口又一口地吃肉喝汤,一面
为自己抗辩,却被母亲大喝一声。
“雷,我们从今天起要住你家唷。”
艾玛的弟弟,喜欢蒸汽火车的小汤玛斯说道。
“为什么?”
“艾玛妈妈的雇主查德威先生要去布莱浦避暑,她得跟去。所以他们要在我们家暂住一个星期。”
“他们带了好多行李,我还以为是要搬家哩。”
汤玛斯一脸满足地吃着小羊肉,连雷的份都搜刮一空。饥肠辘辘的雷终于忍不住讨饶。
“妈——我肚子好饿喔!”
“不可以。你把人家打伤成那样,差点要去缝针了。”
“他乱说,我才没打那么用力。”
“不管怎样,做错了事就得赎罪。给我好好反省!”
她明白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就像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好母亲,面对孩子的过失,她必须表现得
严格。
自从丈夫艾德华跟着有点疯癫的公共洛依德远赴新大陆以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就这么守着这个
家,她自己也感到很自豪。
他们住在一栋都铎式(注:tudor,建筑名词)的雅致小屋,是英格兰郊区常见的民宅样式。
陡峭的屋顶,搭配粗厚梁柱交错构成的门面,形成特殊的半木造外观。
室内以红砖和石灰粉刷,与木头的质感交织出柔和的气氛,充分具足一个温馨家庭的条件。
暖炉上摆着两只狗的装饰品、银制烛台和正中央的一个小时钟。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里
面正是史提姆家的祖孙三代和她。坐在椅子上的爷爷以神经质的眼神瞪着镜头,他的儿子却一副
兴味索然的模样站在旁边,而让爷爷抱在膝上的雷又点没精打采,以茫然的眼神看着前方。照片
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微笑。
拼了命在这儿坚守一个理想家庭的,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家的男人们实在是——忽的,她觉得大概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幅德行——为什么都这么不
顾家呢?都给莫名其妙、也不知有没有用的什么“发明”迷了心窍,竟然抛家弃子远赴美国,只
知道寄钱回来,连封信也没有。
说起来,男人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性情吧。
一份能令自己投入的工作,连带世人给予的赞誉,好像比摸不着边际的“和乐家庭”更重要。
话说回来,史提姆家这几个代代相传的发明狂们,在这方面的倾向也太强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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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说说史提姆家的历史吧。
第一代疯狂博士詹姆斯·洛依德·史提姆的诞生,正是世纪交替之际的一八〇〇年除夕夜。
据说当时狂风暴雨。
诺丁罕南方三公里处的一个小村庄里,风车的扇叶被阵阵强风吹得飞也似的转,磨坊里的转轴
和齿轮与风车连动,扎扎作响地推动着石臼,一旁便是由邻镇赶来的产婆夏洛塔奶奶和前来帮忙
的农妇们,正满头大汗地设法拔出那个小小的婴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