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毕竟是一国之主,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机会的。”
“已经没有时间了,红衣主教大人!”
男人焦躁地摇着头,狠狠地瞪向劳伦狄斯。
“猊下很忌惮法兰克王国与利亚兰结盟。在之前的东方战争之中,利亚兰的国王就与法兰克国王派来的人有了接触,这一点猊下派去的间谍都已经报告过了。难道现在还能等下去吗?”
“这样吗……”
和沉不住气的男人正好相反,劳伦狄斯却十分安静。看上去就好像什么也没有考虑一样。
他仰望着星星闪烁的夜空,低声念道:“如果我说利亚兰的国王不会和法兰克国王结盟呢?”
“您没有必要对政治问题作判断,红衣主教大人。”
教皇领地的差人冷冷地道。从他投来的视线和发出的声音中,劳伦狄斯能够感觉到清晰的厌恶感。而男人丝毫不掩饰这一点,继续说道:“对利亚兰王的暗杀指令已经生效了。除了猊下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个成命。您只要按照猊下的命令,干掉那个国王,然后把他的独生王子带到猊下那里去就好了。我想这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就请您尽快实现猊下的命令好了。”
“您就是为了说这些才来的吗?太浪费尊驾了吧?”
“您说得没错。这可是一趟煞费苦心的远足呢,红衣主教大人。请您仔细考虑一下猊下这么做的用意吧。”
男人的嘴角微微的歪斜了。劳伦狄斯没有放过这一点。接下来男人那充满挖苦的语言,就好像恨不得给劳伦狄斯灌下一瓶毒药一样。
“劳伦狄斯红衣主教大人。您的剑术是无论谁都公认的高超,但教皇猊下可并不会完全信任被异教徒生下的您。尤利乌斯大主教如今可是仍然跪伏在地板上的,这一点请您不要忘记才好。”
“……您是想威胁我吗?”
“在下只是想给您一点忠告而已。那么再会了。”
男人不会愚蠢到在这里长留下去的。
他知道劳伦狄斯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从他身影消失在森林深处的速度,暴露出了男人从内心恐惧着劳伦狄斯的事实。
即使那样明显的蔑视着劳伦狄斯,他还是明显地对劳伦狄斯的剑术感到恐怖。
对于母亲身为伊斯兰教徒的他来说,从置身于罗马教皇属地中的幼年时代起就从没收到过正常的对待。
即使异教徒之证的黑头发,与紫色的眼睛是极其稀少的组合,但也足够被人看成是恶魔的孩子了。要不是养父尤利乌斯大主教把他收养在身边的话,他一定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被人给杀掉了。
但即使有了大主教这个后盾,留着异教徒之血的劳伦狄斯为了在教皇的属地上作为基督教徒活下去,也必需要有能保护自己的手腕才行。
当他身在教皇领地——基督教徒的最高峰里时,周围的人几乎都是敌人。
从还不到六岁的时候起,劳伦狄斯就会偷偷的跑到不得不隐藏在尤利乌斯大主教的教区里的那些人们那里去。
一开始他们根本不理睬这个小孩子,一脚就把他给踢开了,但男人中的一个觉得劳伦狄斯很有意思,就带着三分好玩的意思教了他剑术。而这个男人正是他们的头目,于是其他人也就加入到教授劳伦狄斯剑术的行列中来了。
这样学来的剑术自然不会是骑士们为了进行马上较量而学来的一样优雅,而是一切为了使实战的剑术。
“黑暗之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劳伦狄斯得剑术就被人这样称呼者,并且达到了可以称为无敌的地步。
而教皇格里高里六世正是看上了这一点。
“我认为猊下并不需要异教徒的剑才对。”
劳伦狄斯没有听从教皇的邀请,即使教皇厅传唤他,他也没有任何前往的意思。
就算身为基督教徒就必须服从教皇的命令,劳伦狄斯的头也不会纵向点上一点。他和那些刺头们一起行动,等进入了青年时代,被他们称为“头儿”的时候,劳伦狄斯的名声更是越来越大了。
因为他们从贵族们的暴行中不断拯救着贫民和无力者,念诵着劳伦狄斯的名子的人越来越多,在街头巷尾,他的名字就和救世主一样流传着。
教皇格里高里六世要求尤利乌斯大主教肃清要乱教区治安的人。不用说,劳伦狄斯所率领的那些刺头们正是肃清的靶子了。
已经上了年纪,而且疾病缠身的尤利乌斯大主教深怕养子遭到逮捕,让他赶快逃走。但是在养父被追究责任之前,劳伦狄斯就挺身来到了教皇厅选择了跟教皇直接对峙的道路。
于是教皇为了清除这个头疼的麻烦,就把劳伦狄斯直接支使到了外国。
也就是作为维克•路王子的教育官,打入利亚兰中枢这个任务了。
之所以没有被指定成为剑术教师,而是教育官,是因为劳伦狄斯还有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面。
劳伦狄斯实在尤利乌斯大主教那里繁多的书籍的包围下长大的,他时时会阅读一些就连学者都会敬而远之的学术书籍,以加深自身的教养。
这作为一个刺头青年的“头儿”来说,也许算得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侧面了吧。不过他的手下们是时常会看到自己的“头儿”埋头在厚厚的书卷之中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让劳伦狄斯做教师也许是一个很理想的选择。
(维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