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纪足够灵巧的话,他就顺势在这里装作昏倒了,可是夏纪本来就是一个极度不会演戏的人。
他以火焰一样的眼睛睨视尤哈斯王子。
就在这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的一瞬间。
对方忽然电光石火的出手抓住了夏纪的下颚,向啃食一样地贴上了他的嘴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看到别人的脸就突然亲上来啊!)
夏纪,完全切换成为战斗模式。
尤哈斯王子那只万分无礼的手甚至侵入了罩衫,在胸口上乱摸起来的时候,夏纪以了不起的反射神经狠狠的踹在了尤哈斯王子的腿间,当场脱兔一样的逃了出去。
门前还有着几位其骑士一样的人在,但夏纪甩开他们的手,在石板铺成的阴暗走廊上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
尤哈斯王子愤怒的呻吟声在身后响起,但是仍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原因不是亲嘴啊。)
夏纪一边高速奔跑着,一边冷静的下了判断。像尤哈斯王子这样把敌意全摆在外面的对手,他反而可以冷静的对应。这比面对那种微妙的沉默着俯视自己的家伙可要来得简单多了。
(结果我就只对那个紫色眼睛的混球有反应而已。这算什么嘛。)
约书亚•尤利乌斯•劳伦狄斯。
他说他是红衣主教,那么它就是罗马那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中的一员了?
那他为什么会被选来做教育官呢?难道是因为他头脑特别出众,还是出身特别高贵?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夏纪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就是无法不去在意这个劳伦狄斯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又为什么总是用蔑视的眼光看自己。
虽然知道尤哈斯王子带来的那三个侍从正在后面追,但是夏纪对自己的脚力相当有自信。从打很小的时候起,别人就总说他的运动神经是一流的,但是看来这个叫“维克•路”的家伙也具有相当的敏捷性与爆发力。
可是,如今的这个“维克•路”却对城里的地理一无所知。
在顺着石板走廊一口气跑到头之后,走廊就与走廊交织在了一起,不断地出现交叉的路口,再加上没什么照明,就好像黑暗的迷宫一样。夏纪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视线才捕捉到了一个有光照进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螺旋形的楼梯,阳光就是从楼梯的最上面照耀下来的。
夏纪什么也没想,就直接冲上了楼梯。他本来就不喜欢黑暗的地方。想要看到光。
跑着跑着,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弧形的拱门,夏纪毫不犹豫地就向着外面跑去。
耀眼的太阳光瞬间刺入了夏纪那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中。
他不服气的瞪向太阳。
(——!)
风吹拂过夏纪的脸颊。
夏纪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站住了脚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城堡中最高的塔顶上来了。
因为城里很黑暗,给人一种外面已经是夜晚的错觉,但外面正充满着辉煌的晨光。
世界。
在这个一览无余的地方,夏纪遥望着天空、大地与地平线。
拂动着自己的金发的风吹向了遥远的远方。
秋高气爽的晴空中,洁白的云朵就像平静的海浪。
密密的森林一直绵延到地平线的方向,近处的民家小得好像路边的小石头,红色的屋顶一间连一间,围着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形成了一个村落。
而村落与村落之间是美丽的金黄色的麦田,看来正是麦子收割的时期。还有广阔的草地,星星点点的牛与羊。在几条细细的小河旁,大大的水车正在缓缓地回转着。
“这,这里是哪里啊?”
夏纪一时把追兵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愕然的眺望着周围的风景。
这个天台延续到围绕塔外盘旋而下的阶梯上,走上阶梯,就看到面前是仿佛欧洲旅行指南书上一般的、雄伟壮丽的石头城墙。
这城墙真是漫长而巨大啊。城堡就在城墙的里侧,耸立起一座座高塔和类似的高耸建筑物。
以这座城堡为中心,广阔的农田、民家以及翠绿的森林延伸开去。
再望过去,就是河了。
那就是昨天夜里看到的那条大河吧。在阳光下看起来,它仿佛又大了几分。大河像巨大的蛇一样蜿蜒着,割开黄金色的旷野,流淌向无尽的远方。
(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如今所有的五感都已经毋庸置疑地醒来了。
无论是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空气的温度,以自己的皮肤感觉到的风的触感,体温,双手被粘稠的血沾湿、而后又渐渐挥发变干的感觉,都实在太过真实了。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