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
在这群妖精之中,法塔的歌声是美妙的,这三个妖精总是这样赞美着。然后各自拿起裹着动物皮面的太鼓、长年雨滴所打穿的石笛、用特别的蚕丝缠绕弦的弦乐器,对她说着。
“好了,这次换你说话了喔。”
“什么曲子好呢?”
“来一首很有气势的曲子吧!”
铎德的手指轻轻拨弦,拉得紧绷的琴弦晃动着,音符在木洞中回响。费伊手持木棒,敲打出快乐的节奏。安丽闭上眼睛,将细微的气息灌入笛中,仿佛小鸟鸣叫般的澄澈高音,响遍整个房间。
而法塔缓缓地站起来,开始唱歌。一般妖精的歌声会像透明的水逐渐流逝消失,可是法塔有些嘶哑的声音直到她唱完之后,却还是一直残留在而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铎德和费伊两人随着演奏乐器也会一边开始唱歌,可是两人的歌声绝对不会和法塔的歌声混杂在一起。以协调的双人和音为基础,清楚地衬托出法塔的主旋律,安丽那高亢的笛音则是烘托其间。
就这样,四人一起创造美妙的音乐,有时候还会将住在附近的妖精们吸引过来。这个时候,骄傲的费伊总是边用木棒敲击着墙壁,打开屋子大门,和来回穿梭在夜空中唱歌的妖精们,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
这样每晚一起合奏音乐的事。法塔从来不曾提及有多喜欢或是多珍惜,因为法塔从来都没想过,能够这样唱歌的时光,有一天会消失。
妖精们的时间和他们的生活一样,总是悠闲惬意地度过,尽管如此,时间却无法静止,而是确实地向前延伸,没有回顾、也没有踌躇,只是单纯地不断向前进。
妖精们的外型就如同人类的小孩子一样,虽然大小相差很多,可是并不表示他们将永远维持这个模样,那是因为妖精们的时间流逝远比人类来得缓和多了,随着漫长的时间经过,他们还是会逐渐老去。只是妖精们的摸样和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仅有些许的发色变白,脸上增加几条皱纹而已。
尽管活了数百年之久,被称为年老的妖精。大概看起来就像是人类所谓的老人吧。
某一天的夜里,随着法塔的发问,铎德开始谈到这些事。
“我们死了之后会变成怎样呢?”
法塔提出这样的疑问,铎德表情严肃地陷入沉思,然后开始说起年老妖精的故事。
“这不是我亲而听见的故事,而是看到书上这样写的。”
费伊似乎兴趣缺缺,可是看见法塔的眼睛张得老大的模样,他悄悄地将手上的木棒藏在背后。
“妖精并不会体验到人类所恐惧的死亡。那么为什么妖精的数量不会增加得过多呢?[?](树/数)树十年一次地,从树中诞生了妖精,可是这片森林却从来没有因为妖精数量过剩而造成拥挤。”
妖精的世界里虽然有书本的存在,可是写书的妖精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情况下,妖精只是满足于写书的结果,而被写下的书本从来不会有人阅读,只是静待消失无踪。
铎德则是收集书本,然后一个人投入地阅读着。
所以对其他三人来说,铎德所说的事情总是第一次听到的。
“妖精不会死亡,而是自行消失,只是厌倦了活着,精神消磨殆尽而渴望消失。我们可以选择这样做,所以妖精不把它称为死亡。”
“那么叫做什么?”安丽问着。
“就是回归出生的地方。”
铎德恢复了一如往常的语调,边歪着头边回答了。铎德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吧。
“消失的妖精会变成什么呢?”
而对法塔提出的这个问题,铎德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我不知道。”
终于,铎德开口回答这一句话,再次打开书本。这是代表话题结束的信号。
“就连铎德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没办法啰!”
费伊无奈地笑着,决定放弃了,四人不知怎么地陷入一片静悄悄。
“对了,听说今天有人类来到森林喔。”突然间,安丽明亮的声音说着。
妖精们要从这一片被群山围绕的森林,前往人类居住的城市的话,据说必须要跨越三座山脉和两个溪谷。
妖精是从树木中诞生的,虚无之间在中空的树干弯曲处,静悄悄地诞生。妖精究竟是如何出生的,就如同妖精死后会去哪里的疑问,从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妖精并不能离开自己诞生的那棵树,飞到太远的地方生活。
所以三座山脉和两个溪谷,对妖精们来说,是一个永远无法穿过的漫长距离,可是人类偶尔会骑着马匹或是步行来到这里,迷路走进妖精们住的森林。
“那么有让他好好迷路吗?”
费伊问着的口吻,像是恶作剧的孩子一般。
“这个啊……”
人类可以分成两种类型:能够听见妖精歌声的人,和听不见的人。
妖精们只要发现能够听见歌声的人类迷路走进了森林,肯定会恶作剧一番,并不是因为讨厌人类,只是对于喜爱玩耍的妖精们来说,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玩具,唱歌让人类感到迷惘、伤脑筋的过程实在很开心。对于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游戏在玩耍的妖精们来说,这可是一种无法抵抗的次。虽然费伊当时没有在现场,但他的眼中却闪耀出雀跃的光芒。不过,表露出可惜模样的安丽,耸耸肩地继续说了。
“那个人好像是听不见歌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