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包括昏过去的人在内,这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已经从打架的疯狂中平静下来,如果只有庆次还在那儿撒娇似的扭捏不已,那真是显得他太不成熟了。头上的梦吉吱吱叫着,想必是在给予安慰,但庆次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没事。说吧,你是谁?”
“我叫伊达政宗。”眼带男看着他的脸,“这个名字,你觉不觉得耳熟?”
庆次点头:“……啊啊,莫非是奥州的独眼龙?”
前田庆次原本就出身武斗之家,而且又有周游各地的经历,虽说他现在定居京都,但对于世事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原来是这样啊,你那只右眼挺引人注目嘛。——那么请问奥州的伊达男,你放下领地不管,跑到这种地方来有何贵干?”
庆次在回答的间隙,注意到伊达政宗正用那惟一的左眼死死盯着他,像是在查探什么。等他把话说完,政宗才不经意地让表情缓和下来,口中喃喃地说着:
“……原来如此。看来你应该不是幕后黑手。”
“……?你说什么?”
“什么?我才想说这句话呢。因为只有一只眼睛,所以相对地,看事情要比别人更透彻。现在我也已经确认一些了。”
政宗轻轻一笑,进而却又绷起脸来。
“那我进入正题了。”政宗说道,“既像鞭子,又像剑。——手持这种奇怪武器的人,你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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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像鞭子、又像剑。——手持这种奇怪武器的人,你有印象吗?”
被这么问到的瞬间,前田庆次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正一点点地变硬。
“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他也明白自己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刻意,“还有,什么叫既像鞭子又像剑的武器?你在玩猜迷吗?”
话虽这么说,但庆次还是不敢与政宗对视。
伊达政宗的左眼再次对庆次观察起来,表情依然没变。
“别跟我这儿装糊涂。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你跟那家伙是相识。”
“哈?你在说什么呀?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这样一个男人啊。”
“……这样啊,那家伙果然是男人。”
“——!”
庆次被政宗的话窘得哑口无言,但这么一来,政宗势必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再多告诉我一些情况如何?比如他的名字,是哪里的什么人啊之类的。还有身高、年龄什么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但庆次心里很清楚,这样说完全就在撒谎。伊达政宗问他的时候……不,应该是刚才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已浮现一个男人的脸庞,以及屹立于其旁边,那以惊人的庞大躯体着称的男人身影。
即便如此,庆次还是摇着头,像要把这两个男人的影子从头脑中驱散出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家里还有女人在等我。既然祭典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尽快回去才对。”
说着,庆次转过身就要开跑。
“等等。”
可惜,他的肩旁被伊达政宗牢牢地抓住了。
“Hey,装傻也该到此为止了吧,好色男。装模作样引人着急的伎俩,做给女人看就行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能想到我们是大老远赶来的吧?又不是小孩玩过家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迫打了一架,然后又人过来说你们可以回去了,换成你会就这么走掉吗?”
“那真是辛苦你了。”庆次甩开政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过,大老远赶来也好,打架也好,又不是我求你们这样做的。”
庆次的态度让政宗——准确说是让他周围的人顿时火冒三丈。
“混帐!竟敢小瞧我们!?靠,说话那么尖酸刻薄!”
“笔头!把这家伙拴在马后面,一直拖着回奥州去!看他还不坦白!”
“这小子太奇怪了!我看他肯定跟那混蛋是一伙的!”
政宗举起一只手,制止了情绪亢奋不已的部下们。
“……为什么你要保持沉默到这个地步?我还没说要找他干什么啊。”
要是说没兴趣,对方肯定会认为是假话。但庆次还是这样说了。
“我不想听了,我不认识那样的家伙。你如果听人说了什么我也没办法。”
“……哎呀哎呀……”
就差要说出“我才拿你没办法”了,伊达政宗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然而下一秒钟……
庆次感到一团热浪超他左脸袭来。伊达政宗突然冷不丁地对准他的脸揍了一拳。
庆次也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的人,但面对这出其不意的一击,他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一个趔趄后摔倒在一旁。这冲击惊得梦吉也猛地跳下地来,吱吱吱地尖叫着以示抗议。
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庆次,伊达政宗说道:
“So sorry。无论你有什么隐情,我们是不会就这么空着手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