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主。”
“……米海尔吗?”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身穿泳裤的米歇尔披着S.M.S的夹克,脖子上海留有吻痕。不过对阿尔特来说,他现在懒得去追究公主的称呼和吻痕的对象。
“Vector的社长在拼命找你呢。”
“誰管他啊。让他去找好了。”
“不是说你出演的话,兰花的戏份也会增加吗?出演又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
“……为什么那么不愿登上舞台呢?”
米歇尔在一旁坐下,将冰冻管状果汁贴到少年光滑的脸颊上。阿尔特虽然想要甩开,但输给那舒适感最后还是收下了。
“我回绝的角色是女的。而且我已经不做演员了,那样不行吗?”
拜托阿尔特的是名叫诺拉的女性飞行员角色。她作为主人公必须超越的壁障、从战争的被害者转为加害者的人物,能表现出男性与女性双方侧面,而且还能完成驾驶舱内演出的阿尔特是最佳人选。那个导演似乎是如此判断的。
“……无法接受呢。”
“为什么?”
他将写着“天晴好精神”的橙汁味饮料灌进干渴的喉咙。无法咽下的,只有不尽人意的现实。
“要我解释的话,你也应该谈谈自己的事情吧,公主?”
“……为什么?”
“因为我很在意。”
米歇尔扶了扶眼睛,与阿尔特一样仰望起天空。
“在意?”
“啊啊,很在意。当演绎科大明星的你突然转科的那一天,我曾经问过你理由。还记得吗?”
“……想在空中飞翔,那个理由不行吗?”
“和那是相同的回答呢。”
金发青年微微笑道。
“不过,那只占了百分之五十吧?那样的话,像雪莉露一样边继续当演员边飞行不就好了。难道不是吗?”
“……你知道些什么,米海尔。”
阿尔特的声音里夹杂了怒气。
“我的父母是新·统合军的军人。这事我说过了吗?”
米歇尔轻松避开锋芒,从阿尔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起突袭。
“……?没有。”
“也是呢。我对卢卡都没有说过。我的父母都因为无政府主义者的恐怖袭击而丧生。这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了。所以,我是被年长的很多的姐姐带大的。”
“……”
阿尔特决定先安静听他说完。米歇尔是第一次谈起自己的事,至少听起来是很严肃的话。
要揍他的话,等听完之后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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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从海角俯瞰的大海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钻蓝色,使得兰花不禁感概道。
阿尔特不知踪影,社长和米歇尔去找他也没有回来。雪莉露只说了句“真受不了”就去海里游泳,卢卡则忙于协助摄影。幸好导演也跑去钓鱼,她才有空落得清闲。
(漂亮……真的……)
所以,兰花理所当然般唱起来歌。
这美丽的世界。
这温暖的大海。
将这份喜悦、这份清爽、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由体内涌起,从喉咙挤出。
那是沉睡在她记忆中的歌。
曾唱给阿尔特听过的那支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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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仰望白云,“噗”地躺到地上。
“虽然有抚恤金,但发生了很多事。老实说,生活并不轻松。我……变得不再笑了。是个讨厌的小鬼,给姐姐和科兰都添了麻烦呢。就在那时,姐姐收到了歌舞伎的门票。”
“……!”
“舞台上,和我差不多大的小鬼在扮演公主。”
米歇尔的话中毫无恶意与虚伪的成分。那只是非常怀念的话语。
“好漂亮。”
“……然后呢。”
心脏像敲钟一样咚咚直响。
喉咙在颤抖。
“我感到‘这个世上还有那样美丽的东西啊’。姐姐说过,‘只要活下去,就能够尽情欣赏这个美丽的世界。’我因此才想要活下去。”
“你想说那就是我吗?”
住嘴,不要再说了。
我、我、我不是那样的存在。
不应该听得。无法相融的善意竟然是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