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Gakaxy Battle Field

妈妈的东西,虽然我不记得她的脸……这对耳环啊,一直看着我哦。不管成功,还是艰难的时候……呐,阿尔特。”

  “什么?”

  为了不去看紧身的舞台服里露出的身体,阿尔特稍微直了直身子回答。

  “你喜欢都市宇宙船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没有天空。”

  “啊啊……”

  “只有一次也好,我一直想着,能在没有高度限制的天空尽情飞翔。在数万公尺,没有头顶的天空飞舞,用手够到星星的世界……我做梦都想梦见。”

  “不错啊。”

  雪露用没有说服力的笑脸肯定了阿尔特小孩子一样的梦想。

  “我喜欢哦,你的这个部分。”

  “是、是吗?”

  “不、不是对你个人的喜欢,别搞错了。”

  哼,雪露装作生气地嘟起嘴唇。

  “不过,人类就是这样的吧。我在那讨厌的Galaxy,只能看到穹顶的时候,也这么想过。”

  “……你担心吗?”

  “不知道。那里……那里只有让人厌恶的回忆……但是,我不知道出生的地方变成什么样了,好不安。”

  “雪露……”

  阿尔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像在演戏那般,抱住了雪露。这样的行为,就算是演技,也能让人安心,这是阿尔特亲身的体验。

  “啊……”

  “我……会打倒Vajra。打倒它,保护Galaxy和Frontier。Galaxy也一定能挺过去的。先遣部队派过去,就有得救的希望。”

  “什么啊,区区阿尔特……居然说这种耍帅的台词……”

  雪录的手在阿尔特胸口像是在摸找什么东西。

  “那,先存在你那里,我的护身符。一定要还给我哦。”

  “可以吗……?”

  “我就跟我的礼服一样,不会回嘴。”

  说着,她纤细的手指,把耳环塞进阿尔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里。

  “因为约定啊……没了就不能再有了。”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演悲剧,我会回来的。”

  无法从心中发出微笑,隐藏着两腿的微颤,阿尔特努力向她投去轻车熟路的伪装笑容。这是曾经迷住全城观众的,温柔的微笑。

  “不用担心啦!我走了!”

  所以,阿尔特对雪露明显刻意的微笑,以及她瞳孔深处透出的不安,都假装成没有注意到。

  舞台,就是这种样子。

  离开人声嘈杂的后台来到走廊,一片机警。

  胸口的手机里反复响着SMS的紧急呼叫,集合比想象的要早的样子。

  正要跑进电梯时,一个熟悉的,并显然是不想见到的,穿着和服的冷峻的壮年男性的身姿,进入他的视野。

  (老爸……?)

  绝不可能认错,那是岚藏。

  磐石般的男人。

  从战后动乱期直到宇宙大航海时代,一心投在艺术上,身体力行地让银河的人们承认了歌舞伎,以及难以理解的女形的价值的男人。人生的年轮,艺术的严酷,自然而然地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

  可是,阿尔特知道。这个男人瘦削的身躯,一旦化装站上舞台,就能成为无比妖艳的女人。比父亲扮演的女人还要美丽的女性,只有母亲。这是他离家至今,无法否定的现实。

  “您前来观看雪露·诺姆的演唱会,非常感谢。”

  “没什么,大家同样都是身处艺术……”

  看似政府高级官员的男人的奉承,岚藏面无表情地敷衍过去。他的眼睛在说,雪露·诺姆能成为我的对手,我才来看的。

  阿尔特僵硬地站定不动。

  岚藏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看’到了他。

  心跳停止了。

  ——歌舞伎的本质,是“看”。

  定视、舞台、瞪视,一切动作,都是让对手、让观众,使整个舞台的气氛能看到众神的基础。

  所以,“看”的姿势,是歌舞伎凌驾一切的演技的根本所在,充分锻炼过的演员的视力,能超越语言打动人心。

  早乙女岚藏的视线,就是艺术。

  保持着女性的优美,同时暗中透出男人的强健的杨柳般的站姿。雷鸣般的视线,嘴角缓和的曲线。瞬间计算好面部表情、身体角度、任一方面都让阿尔特看到完美。

  (怎样,看吧,有人。这就是“艺”,早乙女家的“艺”。)

  被压倒了。

  膝盖自己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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