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东西,虽然我不记得她的脸……这对耳环啊,一直看着我哦。不管成功,还是艰难的时候……呐,阿尔特。”
“什么?”
为了不去看紧身的舞台服里露出的身体,阿尔特稍微直了直身子回答。
“你喜欢都市宇宙船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没有天空。”
“啊啊……”
“只有一次也好,我一直想着,能在没有高度限制的天空尽情飞翔。在数万公尺,没有头顶的天空飞舞,用手够到星星的世界……我做梦都想梦见。”
“不错啊。”
雪露用没有说服力的笑脸肯定了阿尔特小孩子一样的梦想。
“我喜欢哦,你的这个部分。”
“是、是吗?”
“不、不是对你个人的喜欢,别搞错了。”
哼,雪露装作生气地嘟起嘴唇。
“不过,人类就是这样的吧。我在那讨厌的Galaxy,只能看到穹顶的时候,也这么想过。”
“……你担心吗?”
“不知道。那里……那里只有让人厌恶的回忆……但是,我不知道出生的地方变成什么样了,好不安。”
“雪露……”
阿尔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像在演戏那般,抱住了雪露。这样的行为,就算是演技,也能让人安心,这是阿尔特亲身的体验。
“啊……”
“我……会打倒Vajra。打倒它,保护Galaxy和Frontier。Galaxy也一定能挺过去的。先遣部队派过去,就有得救的希望。”
“什么啊,区区阿尔特……居然说这种耍帅的台词……”
雪录的手在阿尔特胸口像是在摸找什么东西。
“那,先存在你那里,我的护身符。一定要还给我哦。”
“可以吗……?”
“我就跟我的礼服一样,不会回嘴。”
说着,她纤细的手指,把耳环塞进阿尔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里。
“因为约定啊……没了就不能再有了。”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演悲剧,我会回来的。”
无法从心中发出微笑,隐藏着两腿的微颤,阿尔特努力向她投去轻车熟路的伪装笑容。这是曾经迷住全城观众的,温柔的微笑。
“不用担心啦!我走了!”
所以,阿尔特对雪露明显刻意的微笑,以及她瞳孔深处透出的不安,都假装成没有注意到。
舞台,就是这种样子。
离开人声嘈杂的后台来到走廊,一片机警。
胸口的手机里反复响着SMS的紧急呼叫,集合比想象的要早的样子。
正要跑进电梯时,一个熟悉的,并显然是不想见到的,穿着和服的冷峻的壮年男性的身姿,进入他的视野。
(老爸……?)
绝不可能认错,那是岚藏。
磐石般的男人。
从战后动乱期直到宇宙大航海时代,一心投在艺术上,身体力行地让银河的人们承认了歌舞伎,以及难以理解的女形的价值的男人。人生的年轮,艺术的严酷,自然而然地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
可是,阿尔特知道。这个男人瘦削的身躯,一旦化装站上舞台,就能成为无比妖艳的女人。比父亲扮演的女人还要美丽的女性,只有母亲。这是他离家至今,无法否定的现实。
“您前来观看雪露·诺姆的演唱会,非常感谢。”
“没什么,大家同样都是身处艺术……”
看似政府高级官员的男人的奉承,岚藏面无表情地敷衍过去。他的眼睛在说,雪露·诺姆能成为我的对手,我才来看的。
阿尔特僵硬地站定不动。
岚藏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看’到了他。
心跳停止了。
——歌舞伎的本质,是“看”。
定视、舞台、瞪视,一切动作,都是让对手、让观众,使整个舞台的气氛能看到众神的基础。
所以,“看”的姿势,是歌舞伎凌驾一切的演技的根本所在,充分锻炼过的演员的视力,能超越语言打动人心。
早乙女岚藏的视线,就是艺术。
保持着女性的优美,同时暗中透出男人的强健的杨柳般的站姿。雷鸣般的视线,嘴角缓和的曲线。瞬间计算好面部表情、身体角度、任一方面都让阿尔特看到完美。
(怎样,看吧,有人。这就是“艺”,早乙女家的“艺”。)
被压倒了。
膝盖自己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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