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对不起,雪露小姐。因为是非常时刻,混乱中会有那种无礼的民间人。”
“…………大概吧。”
把身体埋进坐起来非常舒适的椅子,雪露想说,新统合军才比较无礼呢。不过她没说出口,这些人也只是做他们该做的工作罢了。
所以,从她嘴里说出的,是不同的话。
“……傻孩子……真的是……因为我还是半调子啊……”
“可恶……”
阿尔特摇着头清醒过来后,事态已经像滚下坡的雪球,只有恶化一条路。
不知那里飘来的焦臭、大地摇晃的声音、建筑物崩坏的巨响,以及不绝于耳的悲鸣和炮声。
只是这样倒还算好。
会这么说,是因为眼前不敢相信的,一个,压倒性的“景色”的存在。
在马路上前进的,无法分辨是甲壳类还是昆虫的异形虫体。两条腿铺开踏在地上,粗长的足腕破坏着建筑物,悠然往前走。身高超过楼房,比人形形态的瓦尔基里还要大上一圈。
(它要……到这儿来吗!?)
怪物——也就是Vajra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阿尔特,朝着演唱会场踏出了一步。
它的脸被混合着橘色曳光弹的机关炮弹打中了。
飞落下来的,银白之翼。
“VF-25!?已经配置上实战了吗……!”
在资料上看到过的,最新锐的瓦尔基里。把地球军开发的YF-24特化改良为Macross Frontier船队用的泛用可变战斗机。
“快跑,小子!别妨碍我工作了!”
通过Ex Gear的无线电传来的,似乎是VF-25F的机师嘶哑的声音。
好象是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战斗机形态伸出手脚,变形为中间形态加沃尔克(Gerwalk)的VF-25F,拼死冲向Vajra的巨体。Vajra锐利的爪子,无情击上VF-25F的驾驶舱。
“我怎么会……让你干掉!!!”
机师的吼声。
搭乘用Ex Gear的助推器喷出气流,在受伤的男人的背后飞起。男人手上拿的是线性来复枪,对巨大的怪物,则是弹珠一样没有威胁。
(那个机师……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阿尔特的疑问,答案只有一个。
“怎么可能放任你……这里是,我们的船,Frontier啊!”
机师——基里亚姆扣下来复枪的扳机。4.5毫米的无壳弹在电磁力的作用下加速到时速2千千米,以每秒30发的速度打上Vajra的身体。
而,Vajra只是偏了偏脖子,连一丝痛苦的样子都没有。
但是,它的眼睛冒出红光。
“住、住手!你会死的!”
“……少罗嗦!小子,快逃啊!这里是战争家的舞台!”
听到这回答,阿尔特明白了一切。
他是在保护人们。
保护狼狈不堪跌倒在路上的一个个新统合军士兵,你推我搡受伤呻吟的避难民们。
以及,对于不合理的现实只能口出恶言的小孩子,早乙女阿尔特。
Vajra的手腕,抓住了在空中连射来复枪的基里亚姆的身体。
“住、住手!”
即使这样,基里亚姆也没有停下射击。就好象,他在祈求,这么做的一点时间内,其他人们就可以逃走一样。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逃了出去。
什么也不能做。
嘎吱,Ex Gear的装甲被握碎的声音。
接着,是人肉被挤碎的声音,和布料被绞烂时的恶心的声音,以及好几根骨头一起被折断的不协调声音。
枪声,停止了。
啪嗒、啪嗒,深暗的红黑色,在路面上旷散开来,粉红色和白色的物体,在上面翻滚。
明了到那是机师的内脏和骨头时,阿尔特拼死压住呕吐感。
人的死亡,是那么难看的事吗?
在舞台上,想象中,阿尔特思考过、模拟体验过好几次死亡。表演死人的角色的次数,两手加起来都数不清。在医院看护母亲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凄惨、难看的死亡。
可是,这次不同。
那位勇敢的机师还原为骨和肉块,成为路上的秽物。既无严肃,也不安宁。
“不要——!”
少女的惨叫,把阿尔特拉回现实。
否则,他还会沉浸在初次见到的人死亡惨状的思绪中,然后被Vajra的脚踩死吧。
发出惨叫的,是那个翡翠色头发的少女。她被逼到墙角,站立不稳地颤抖着。
更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