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我会对睡衣的图案有印象,多半是因为那是渚借给她的。对比渚稍微高些的智代来说,好像有些尺寸不合。
我这时总算才发现,她现在已经取下放学后一直戴着的眼镜,露出平常的素颜。
“睡不着呢……冈崎也是吗?”
“啊啊。”
我随便找个杯子倒上水,一口气喝光。
“怎么说呢,真是紧张的一天啊。”
“是呀……”
我不禁就这样留在厨房消磨时间。
“……真是任性呢。”
智代突然自言自语般嘀咕着。
“平时明明觉得那么烦人,可一旦安静下来,却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春原的事情吗?”
智代微微点头,作为对我的回应。
“是啊,就算是噪音,每天都听也会习惯呢。”
“噪音吗?”
智代对我的举例回以一个苦笑。
接着……她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如果他就这样不能恢复记忆的话,我应该怎样对他表达歉意呢?”
“不要想得太多喔。”
看着智代那饱含阴霾的表情,我故意说出无神经的话语。
“你说出‘负责’这种话看看。原来的春原一定会要你做这做那,把你当成女仆尽情使唤的。”
“如果那样能让记忆恢复的话,完全是小事一桩。”
虽然露出无力微笑的智代一定很适合女仆装,不过那样是无法满足春原欲求的。
但是……
“不,等等。”
“怎么了?”
“如果你对春原做些平时不会做的事,说不定他就会受到惊吓恢复记忆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一脸困惑的智代说明自己的想法。
对即使被又踢又打也不能复原的春原,给予反方向的刺激——一向平常粗暴对待的对象,试着通过充满奉献精神的亲密照顾来给予冲击如何……
我结束说明后,智代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就是说,在他面前做出女孩子般温文尔雅的举止吗?”
“做不到吗?”
“不,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是我多心了吗?在只能隐约瞥见对方面孔的黑暗中,智代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好像是这样。
“春原姑且不提,连冈崎都不把我当女生看。我只是再次稍微感到打击而已。”
“啥?”
“没什么,不用在意。那么,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谈话到此为止,接着行动就好。智代显露出这样的态度抬起头来。
让人惊讶的是,我回到房间时春原已经醒了。
“怎么,吵醒你了吗?”
“不,我只是感觉你出去了,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春原露出虚弱的笑容,他大概也不安得难以入睡吧……虽然让人深感同情,不过我还是无法拂去不协调感。
(要是不赶快让他恢复记忆,我的身体可受不了呢。)
即使理解“记忆丧失”这个状况,我却总忍不住想要插科打诨。说来说去,如果平时的春原不在的话,我似乎也会阵脚大乱的样子。
“正好,智代有话要对你说。”
“智代……啊啊,那个戴眼镜的人。”
虽然对“戴眼镜”这种捕捉特征的方式有些在意,但我觉得应该一口气把话说完,所以无视了他的发言。
“她似乎有话一定要现在对你说。她就在走廊上,可以让她进来吗?”
“啊,嗯。没问题。”
她应该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我这样想着朝拉门方向望去……智代静静地从打开的拉门走进房间。大概是只点了长明灯的缘故吧,看不清她的表情。
“抱、抱歉。在这种时间找你。”
平时在全校学生面前也毫不畏惧的智代有些口吃。她似乎对之后要做的事情相当紧张。
“冈、冈崎。”
“嗯?”
春原才是你的目标吧。我这样想着朝她望去。智代慌慌张张地靠近我窃窃私语。
“做这种事真的能让他复原吗?非做不可吗?”
“什么呀。这绝对会是冲击性的刺激,不会错的。”
“这点我承认啦。”
我劝智代“要不要试着对春原告白”。不是忏悔或谢罪,而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