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印象。
或许是因为生长世代的关系吧,织口这个人向来不浪费东西。连那种影印错误的废纸,也绝不会丢弃。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还很新的帆布鞋扔掉呢?这未免令人感到疑惑。
在井波屋的对话突然在脑中苏醒。
——好好跟她去玩。祝你幸福。
那时,我是这么说的吧——听起来,好像永远不会再见面似的。
结果,织口笑着否认了。他说:「我一定会回来。」
可是,织口将鞋子扔掉了。织口认为,已不再需要,所以扔掉了……
行动胜于雄辩——这是父亲以前唯一一次教训他时说的话——你记住,修治,人哪,是用行动表明一切……
「佐仓老弟,你怎么了?」
传来店长的声音。修治将视线从白色帆布鞋上调开,穿过仓库大门。
「多亏有你,谢谢。」
店长拼命用手帕擦汗,笑着说。交野社长总算打道回府。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关掉店内和仓库的灯,三人前往办公室。虽然没人,却杂然纷陈,令人感受一股莫名的蓬勃生气,应该是白天留下的吧。
「打扰你们约会,我会遭天谴的。」
店长这么一揶揄,裕美忍俊不禁地笑了。
「这表示您真的很器重佐仓先生,所以我就原谅您。」
「哎哟,两小口真甜蜜。」
北荒川分店的店长是从旅行社挖角过来的,对钓鱼是个超级门外汉,这和因为热爱钓鱼活动和知识,而主动来这种地方工作的店员不同。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不过由于店长很善于用人,所以很受拥戴。
「为了补偿我的打扰,今晚我请客。」
「都这么晚了,还有店营业吗?今天是星期天耶。」
「偏偏就是有,而且就在附近。是我常去的店,我们一起去吧。」
「你说呢?」裕美说着将她坐的旋转椅转了一圈。
修治随意仰望着墙上的白板,上面贴着从周二起的值班表。上面,也有织口的名字。
「这是第几次约会?」店长问,「我完全没发现你们在交往耶。」
裕美耸耸肩。「其实,今天是第一次。对吧,佐仓先生?」
「嗯?」
由于修治回答得心不在焉,她的脸黯然了一下。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你在想什么?」
修治还没回答,店长就抢白:「欸,我说裕美,你的确很漂亮很可爱,不过你还太嫩了。欧吉桑要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质问别人。男人哪,最怕被人家逼问了。」
「真的假的。」
后来,三人决定前往店长推荐的店。
临走时,修治转头朝着寄物柜的方向,又看了一次被扔掉的帆布鞋,尽管这么做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只不过是白操心。
「喂,要走罗。」
店长喊着他,并关掉天花板的灯。顿时四周一片漆黑。
说来可笑,撇下织口的帆布鞋离去,比刚在上野车站跟他分手时,更令修治心情异常激荡,彷佛自己弃他而不顾的心虚。
十
一切看起来都好似慢动作。
大门开启,缓缓地,宛如布匹翩然翻舞。随着门缝越开越大,从里面传出的音乐声也渐高,变得清晰可闻。啊,是帕非尔贝鲁的乐曲〈卡农〉,她在瞬间意识到这点。
庆子几乎是反射性地举起枪,架上肩头。该不该射击出现的人物?万一引起骚动就麻烦了,是否该威胁对方……?对于这些她并无明确意图。只不过,她就像听见声音立刻举起枪瞄准从发射台射出的飞靶一样,毫不迟疑以流畅动作做好准备。
开启的门又关上了。随着动作的结束,现实又从慢动作恢复到正常。
眼前站立的,是个穿着和服、挽起头发、梳着髻的女孩。一时之间,她不明白那是谁,直到那个瞪大眼睛、哑然呆立的女孩发出低语。
「庆子……姊?」
庆子举着枪,也凝视对方。女孩单手捂住嘴,耳语般地低声说:「我是范子,是慎介的妹妹。你还记得吧……还记得吧……」
范子举起另一只手,双手按住脸颊后,说:「你要用那把枪射我哥?」
这时,门另一侧的现场内,轰然响起掌声,大概是赠花仪式结束了。
「你是来杀他的?」
庆子对范子的问题充耳不闻,说:「请你让开。」
「你是来杀我哥的吗?」
「我不是叫你让开吗?」
低沉的致辞开始。大概是国分的父亲吧。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还频频向大家道歉。
范子悄然朝门那边看了一眼,又转身面对庆子。
「那个,是我父亲。」声音听起来怯弱细小。
「因为哥哥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