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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深深地相信着自己。
绝对不会去做的。
「肚子饿了……」
荒野唏——地吸了吸鼻子。江里华则开玩笑地说:
「小鬼!」
荒野破涕为笑,江里华伸出食指戳了戳荒野的脸颊,荒野吓得弹起来,江里华便伸手按下斑马线的行人专用号志按钮并说:
「不会就在无法被碰触的情况下长大,荒野也会改变的。」
号志灯转绿,两个人有气无力地穿越马路。夕阳逐渐西下,江之电的乘客比刚才要多上许多,两人就这么站到了镰仓车站。
买了加入大量兰姆葡萄冰淇淋的松饼,再继续前进。荒野本来是想要吃的,却因为不舒服而吃不下,于是将自己那一份也递给了江里华。
放眼环视四周。
有许多的大人、小孩、来观光的漂亮大姊姊,还有身穿西装的大叔、穿便服的高中生们,尽管大家都衣着整齐地以清朗的表情走着,却会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做那种事情吗?荒野一思及此,有种东西又开始翻涌而上。
看着荒野可怜的表情,江里华不禁叹气。
「振作一点吧,打起精神。」
「恩,打起精神。」
「对,没错。」
……自己也是像那样才生下来的啊。
荒野回想起一直以来,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成年女性们,还有环绕在爸爸身边的男男女女那昏暗潮湿的气息,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跟江里华道别后,荒野独自搭上横须贺线,在北镰仓站下车。
通往今泉台的斜坡路依旧细雪纷飞,荒野发着抖,总觉得浑身发冷。将脖子上的围巾如救生索般紧紧揪住,走上斜坡道。一回到家,看见迎上前的蓉子阿姨挺着大大的肚子,所感受到的寒气又更加强烈。
「唉呀,荒野。」
蓉子阿姨低喃。
「妳的脸好红喔,就像苹果一样,该不会……」
在抵抗的转眼间冰冷的手掌便贴上了额头。因为那潮湿的触感而受到惊吓,荒野差点跳起来。
「在发烧呢,是不是感冒了呀,荒野。」
「不要管我!」
荒野一叫完,便奔回自己的房间。脱下外套,铺好垫被,衣服也没换就这样躲进被窝深处。
天花板不停地旋转着。
脸像是燃烧般灼热。
荒野心里想着,不要改变啊。
拜托请不要改变,荒野在和未来的自己约定好不要改变的同时,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流行性感冒。
在今年冬天似乎也造成了大流行。自己大概是在镰仓车站附近闲散漫步之时,被咳嗽的人传染了吧,荒野思考着诸如此类的事。
为了避免传染给怀孕中的蓉子阿姨,荒野迅速将房间里的棉被移至独栋小屋。电视什么都没有,房间相当安静,火盆温暖地燃烧着,留声机一如往常美妙地播送着旧时光的爵士乐。
荒野身处在棉被里,想将所见的鲜明画面从心中除去,她诚心诚意地努力着。
感觉快要死了。
体温又再次上升。
似乎有很多同班同学来探病,尽管蓉子阿姨因担心传染而没让双方见到面,不过仍是替她送来探病所带来如山般的点心。
蓉子阿姨对终于恢复而离开小屋的荒野说:
「我忘记告诉妳了,也有男孩子来探病喔,还真是不能小看妳呢。」
「男孩子?」
荒野一脸错愕。
纳闷地歪头思考,却完全想不出来会是谁。;
「还有信,在信箱里头我就拿来了。」
她从蓉子阿姨手上接了过来,那是一封悠也寄来的航空信。
「恩。」
大病初愈没有什么气力,荒野接过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往常的话就会急着要打开信,然而这一天却没有拆信的心情。
虽然不是悠也的缘故……
喜欢的人也会想要喔——江里华若无其事说出的话语仍残留在耳边,她也没有办法。
恋爱或喜欢之类的心情,在荒野内心依旧是似懂非懂、才觉得被紧揪不放又顿时像是逃得无影无踪般那样不可思议的东西。但不仅仅如此,开始看见的这种心情总教人觉得毛骨悚然,犹如滑溜潮湿的晦暗一样。
(讨厌……好讨厌……)
像咒语一样反复地吟咏。
越反复念着厌恶感便越加深,荒野甚至已经觉得痛苦到不能呼吸了。
学校和一个礼拜前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明明看过那样的东西,女孩子们表面上还是一如以往。地下组织的活动是不会浮出水面的。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全像是演同一出剧的共犯般,像平常一样各自谈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