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也就是占有欲,应该就是恋爱吧。」
「……」
「我每天早上都是这么想着,想去到远方。会这么想的人只有我而已吗?为了去到某个目的地而搭上电车的人们……尤其是那么多的小孩子,不会有这种想法吗?可是,我每天早上却仍旧是在同一站下车。」
「神无月同学……」
「我遇到山野内的那天早上也是这么想着。内心觉得入学典礼无聊至极,我抱着这样的想法读自己喜欢的书,一抬起头,就看到妳手忙脚乱的模样。」
荒野回想起在炫目朝阳之中,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说不定已经为荒野带来吊桥效应的这名少年,现在依旧是满嘴大道理,简直就像是一位成年男性。
「所以……」
声音陡然急遽低沉。
「在教室里再见到妳,知道妳其实就是山野内荒野后,我很生气。」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神无月缓慢的走着。
夕阳落下,暮色紧迫而来。在这个时刻,朦胧月夜竞已蓄势待发。教人心慌的青白月光,已然逼近至舞台侧边。
「我对妳抱持的心情,先前已经藉由因为欺负妳而向妳道歉的话语传达出去。而现在,只是再多做一些补充而已。」
「哦,好吧。」
荒野点点头。
接着,又有点坏心地补上一句:
「神无月同学喜欢把一切都弄得很复杂呢。」
「恩,我就是这种个性。」
神无月轻轻带过。
荒野完全没想过,为什么神无月会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一来到山野内家林木茂密苍郁的门口,荒野从越野脚踏车上下来,她抬头望着神无月说:
「要不要进来我家?我们家有奶妈在,我想应该可以招待一下……」
神无月却激烈地摇着头。
他自此便没再开口,跨上越野脚踏车骑下坡道,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黄金周假期过后,天空降下了雨。
梅雨季节开始了。乍看之下气派,实则相当老旧的山野内家,在这种时节总饱受家中漏水之苦,无论是家具或榻榻米,全都湿得厉害。
每年,爸爸总会去到工作室避难不出来,帮不上什么忙的荒野充当助手,和奈奈子两人拼命在家里来回奔走。像是拿舀杓、脸盆,或联络整修屋檐的人。
可是今年却大不相同。
奈奈子完全没有动作,她只是伫立在屋檐下吞云吐雾。
不晓得是否为心理作用,她的肌肤失去光泽,两眼凹陷无神。
荒野忙着在家里漏雨的地方放脸盆、周遭铺报纸,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奈奈子……」
荒野走近叫她。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奈奈子思了一声并回过头。
一滴透明的物体,从凹陷的眼瞳上低落脸颊。
荒野出声叫道:
「奈奈子!汗从眼睛上滴下来了!」
「道别很难受……」
「道别?」
荒野噤口不语。
噗咚、噗咚、噗咚……
哔、哔、哔……
啪搭、啪搭、啪搭……
老旧房屋里,四处刻画着不同的旋律,渗落的雨水如鼓声般响着,简直就像乱七八糟的鼓笛队,荒野纳闷地歪起头。
「在这个家待了很久呢……」
「奈奈子……?」
「而且荒野也很可爱。」
「……」
「可是,毕竟是外人嘛。」
喀啦喀啦,玄关传来门拉开的声音。尽管荒野在意有访客前来,却因为对于奈奈子的模样感到害怕而无法动弹。
爸爸缓缓地通过在走廊上相对望的两人。
一如往常的和服、长头发,犹如蜻蜓般的俊俏男性。
奈奈子垂下双眼。
在玄关处的,是曾经见过的两个人。
爸爸难得地亲自来到玄关(明明就连编辑小姐来的时候,都还一副了不起的嚣张模样在小屋等人来!),愉快地接待客人。
——是神无月母子。
母亲是上了年纪仍很漂亮、有些心不在焉的美女,还有一位满嘴大道理、不讲话会比较受欢迎,让人难以捉摸的儿子。
奈奈子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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