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呀!」
「是呀,你当然不知道啰!因为你已经到『哈』了!下次问绮罗大人吧,请他实地教你。」说完就不理她了。
公主突然想到这件事。
《对了,一直想问他,都因为他生病没来,而忘了问。现在问问看吧!》
等绮罗吹完笛子,三公主趋膝前进。
「绮罗,可不可以教我?」
「教什么?唱歌吗?」
「不是。是『伊露哈』。『伊』是什么意思?」
「『伊』?」
绮罗呆住了。倒是旁边的年轻侍女们,一个个满脸通红,用袖子半遮住脸,齐声尖叫着说:「哎呀,好色唷!」
上了年纪的老侍女们,面面相觑。绮罗被搞得莫名奇妙的。
「是从古语演变出来的假名顺序,就是……」
「只是那样而已吗?可是美浓说,她硬是被『伊』了之后,立刻就软化了呢!」
「被『伊』之后…?软化…?」绮罗愈听愈不懂了。
有些年轻侍女实在听不下去,匆匆离席了。
美浓当然是第一个溜走的,剩下的人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美浓说,如果我问你的话,你会实地教我的。」
「实地教你……」
绮罗重复公主的话,年轻侍女又一齐尖叫起来。
一个老侍女终于忍不住,苦笑着说:「好啦,公主,别再淘气了。这些年轻侍女中,还有不少是处女呢,她们都听不下去啦!」
「可是…」
公主很不满的看着绮罗。无论她问什么,万事通的绮罗都会马上教她的,为什么就不告诉她什么是伊露哈呢?公主不能理解。
当然,连绮罗自己都不知道伊露哈是隐喻什么。
「嗯…下次再教你。等我好好研究以后……」
绮罗企图敷衍过去。没想到,这句话惹来更多女侍的尖叫声。
「哇--好讨厌唷!」
不一会儿,嘻嘻的窃笑声在绮罗四周此起彼落,笑得绮罗坐立不安。那一晚,她要进公主寝室之时,侍女们又是挤眉弄眼的,又是嘻嘻窃笑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绮罗忍不住问她们说。
「没什么!请快点去教公主『伊露哈』吧!」
侍女们强忍住笑,把绮罗推进御帘中。
绮罗突然觉得那种笑容好熟悉。对了,跟宫中同事对她说:「太频繁了吧!」时,嘴角浮现的笑容是一样的。可是,无奈绮罗就是不能理解那笑容的意义。
白天跟绮罗玩升官图、下棋子的公主,已经累得呼呼大睡了。绮罗边替她把踢开的被子盖好,边想:
《在宫中被同事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被皇上奚落,回来要应付右大臣夫妇、要应付侍女们,还要被她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嘲弄,一切都是因为结婚引起的。好怀念从前,没吃过什么苦,整天骑小马、扯牛尾巴玩,跟弟弟聊天。真不敢相信,那些都只是二年前的事。命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弟弟虽然被迫举行了裳装仪式,之后根本没什么变化,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女人的生活真是悠闲,家事有下女做,生活起居有侍女照顾。生活费有丈夫张罗。男人就不一样了,出门在外四周都是敌人,连梅壶那么讨厌的女人,都只因为她是皇上的妃子就不得不去讨好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硬闯入男人的世界?以公主身份正常成长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绝世美女。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进入后宫压倒梅壶,过着悠闲的日子,而我却…》
绮罗不自觉的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声。想到二年前夸口「身体是女人,心是男人」的自己,就觉得当时实在太幼稚了。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身份败露的话,轻则流放,重则死罪。
惹皇上生气,是很可怕的。三公主也会被嘲笑,笨到嫁给一个女人,最后不得不落发为尼。真是进退两难,怎么做都不对呀!
《真羡慕弟弟,虽然一个男人被当成公主养大,多少会有一些问题。可是,至少没有我这些烦恼呀!一遇到什么事,只要「哎呀」一声,来个不醒人事就好了,多轻松呀!》
她也知道不该迁怒别人,可是,一想到正在东北屋邸安安稳稳的弟弟,就不由得恨起来。可是,命运的齿轮就在这时有了大幅的转动。弟弟也不能永远那么安逸睡大觉的。
几天后的某一天,绮罗从右大臣家驱车往宫廷,在途中撞上了猫的尸体。虽然已经是初秋,近二、三天来仍有残暑的闷热,尸体已经腐烂,爬满了虫子。
因为遇上了污秽的东西,绮罗就取消入宫之行,又折回右大臣家窝着。在外出途中遇上污秽的东西,是很不吉利的,必须待在家中斋戒净身。
反正进了宫又免不了被奚落,绮罗对入宫已经失去了兴趣。反而庆幸遇上不祥之物,可以躲在家里睡大觉。
傍晚,右大臣从宫中回家。
「绮罗,今天早上怎么了?你的车不是跟在我后面吗?怎么回头就不见了?」
右大臣匆匆忙忙进屋时,绮罗正和三公主在下棋。他好象是非常慌张,衣服没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的。
「车子太挤,前进不得,我就在三条的地方向左转了。结果运气不好,撞上了不祥之物,只好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