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 绮罗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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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脸色不太好呢!」

  「是的。」

  「三公主没看护你吗?」

  「我是在自己家休养的……」

  「说的也是。至少在生病时是该回家住住,不然你每天往右大臣家跑,关白左大臣也很寂寞的。」

  「…是的。」

  「在宫中也是时间一到就立刻退出。一群擅长乐器的人聚在一起想合奏一曲,派人去找你,却已经走了。人数凑不齐,好几次只好取消,大家都觉得很扫兴。」

  「…很抱歉!」

  「新婚之初,的确很难用心在公务上。但像你这样还真少呢!」

  「宰相中将他们也都埋怨,你最近变得很不合群。我在一旁也看得难过,结婚了也不该这么重色轻友呀!」

  「……」

  被这样接二连三的质问,绮罗只有不断说「抱歉」,随便皇上去数落了。无论说什么,意思都会被扭曲,沉默才是上策。

  不久,皇上就会静默下来,淡淡丢下一句话-好了,别再谈了。然后绮罗就缓缓的退出,这就是这三个月来的固定型式。

  「能如此吸引当代第一的达官公子绮罗,可见三公主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皇上还不满足,继续说:「早知道是这么一个能让你付出全心的人,说什么都得把她娶进宫的。真后悔当初放弃得太快了。」

  「…很抱歉。」绮罗无力的说。

  绮罗也真佩服皇上,可以这样不厌其烦的挖苦她。

  《什么嘛!再怎么说都是你一度放弃过的公主呀!现在成了别人的妻子,你却又动心了,真不知道你有多好色。高居天下第一位的人,还会觉得「别人家的青草地比较绿」,难道不觉得可耻吗?这三个月尽其所能的讥笑我,现在又想用这种话来安慰我,太过份了!》

  最近皇上一召见,胃就开始不舒服。

  《可能是神经性胃炎吧?在右大臣家要耗神、对三公主要耗神,进了宫还要被皇上消遣,究竟何处才是我安息之地?我倒底犯了什么错?不过是女儿之身仕进、以女儿之身结婚而已呀……。嗯-是蛮异于常情的,可是…》

  绮罗叹了一口气。敏锐的皇上又捉住了这声叹息。

  「绮罗,你这么不想入宫来吗?」语气愈来愈冷漠,让绮罗无以自处。

  「怎么会呢!我跟以前一样……」

  「是吗?以前的绮罗从不曾请过长假的。下个月是七月,宫中庆典多,是最忙的时候,你却提出了请假申请。」

  「那是……」绮罗哑口无言。她的确,提出了十天左右的假日申请。

  三公主自出生以来,从未出外旅行过。绮罗被吵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带她去长谷参拜。

  带着不习惯旅行的公主和随身侍女去长谷,光是去程就要花三天时间。如果再沿途慢慢观赏名胜,还是得花上十天。

  「家里的人想去长谷参拜。」

  「家里的人?谁?关白左大臣吗?」皇上明知故问。

  绮罗只好结结巴巴的说:「公主…哦,不,妻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皇上很明显得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七月庆典太多,很忙。有很多事需要中将阶级的人来处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身为一个高官,要有以公务为优先的观念!」

  「……臣惶恐…」

  「好了,不要再说了。」

  「臣告退。」

  绮罗跪拜后,立刻退御前。

  要他以公务为优先,就是命令他撤销请假申请。

  《什么庆典很多?不过是七夕和文珠会而已嘛!这是我仕进以来第一次请长假,他却不准,太过份了!》

  绮罗知道皇上是故意在为难他,非常气恼。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结婚前,绮罗是大家公认最得皇上欢心的人,绮罗自己也这么认为,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进宫。现在却是一被召见就胃痛,皇上说话也极尽嘲讽,最后还要用各种方法来为难他。

  在《源氏物语》里,柏木因为和源氏的妻子往来,惹恼了源氏,源氏一有机会就讥讽他,搞得柏木精神衰弱。

  最后,在一场庆宴上,源氏假装喝醉缠住柏木说:「柏木在笑我痴呆了。」

  被源氏怨恨的眼神一瞪,柏木纤细的神经都竖立起来。后来源氏又逼他喝酒,他的身体支撑不住,就死了。可以说被凌虐而死的。

  想到这个例子,绮罗就毛骨悚然。被那样凌虐而死,应该是不会。可是,在庆宴上皇上是很可能藉酒装疯,刁难她的。

  绮罗觉得心慌意乱,决定到丽景殿皇妃的地方走走。

  丽景殿皇妃快三十岁了。父亲是内大臣,母亲是内亲王后嗣,论家世论血统都是无话可说的。是皇上还是东宫时代的妃子。

  皇帝即位后,立刻封她为皇妃。但是说是宠爱,还不如说是犒赏她的功劳而已。所以内大臣去世后,失去了唯一的靠山,自己也不再抱有什么野心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见她表现出悔恨的样子。散发着三十岁女人的冷静和沉稳。

  绮罗喜欢这样子的她,把她当成姐姐、阿姨,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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