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是……”
调整呼吸,思绪在脑中快闪而过。
“可能吧。总之,我根本记不得那些细节了。不过,扫推、向后倒再使用寝技,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啊。”
“很奇怪?”
“要是不管对方手上的刀子,我会用侧摔把他撂倒,但是柜台内太狭窄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会转身用小脚外拐的技巧来摔倒他。要是我自己向后倒的话,我当然会使出巴投(注1)来应对。”
“总而言之,你向后倒只是偶然的咯?”
“是的,我可能是踩到什么而跌倒,或脚滑了一下……。总之就是突然间脚站不稳。”
“是吗?但我总觉得你的动作很沉稳啊?”
秀一注意到山本警部补的态度和昨晚有着些许差异。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也没关系啦,既然你断然否认,那大概没有这回事吧!”
两人一起消失在画面中,画面上只能看见重叠着倒下的拓也的运动鞋。
山本警部补解除了慢动作,画面稍微变得清晰了些。
时间就这样经过,拓也的脚好像在挣扎似的,在画面中一下隐没一下又出现。
秀一就好像心脏被人紧紧捏住也一样,冷汗直冒、头昏眼花。要再看下去实在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但他还是以意志力撑着,目不转睛盯着萤幕,紧握的拳头使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面,湿淋淋的汗水就将它擦在裤子上。
秀一很清楚山本警部补正专注地观察着自己。
是啊,不管他怎么怀疑自己,都无所谓啦,那是刑警的工作嘛!
然而怀疑终究只是怀疑罢了。为了建立通往真相的假设,跳跃式的思考是必要的。但无论如何,你们是绝不会找到证据的。
为了压抑起伏不定的心情,秀一不断地对自己这么说。
拓也的脚突然跳动起来,然后又掉到地上。像痉挛般地动了二次、三次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就是这里。”
山本警部补按下暂停。
“你现在看也会觉得很怪吧?”
“……怎么了?”
又倒带一次,从两人倒下那里开始重放。
“刀子刺进石冈同学的胸口,一定是在两人重叠倒下的那一瞬间吧!他右手握着刀,在倒下时伸出右手肘,刀尖就正好来到左胸的部位。而体重迅速压下来之后,刀刃才会一口气深深地刺穿心脏,这样解释是最自然的。不过,看了这个影像,刚才的说法就变得有点怪了。”
秀一没有说话。
“倒下之后,石冈同学的脚并没有因临死前的痛苦而胡乱抖动,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挣扎而已。不过几秒钟后,可以看得出来他突然激烈摆动,然后渐渐虚弱,就这样力尽而死。总之,这个激烈摆动的时点才是刀子贯穿心脏的真正时间,这样的想法才是最自然的,不是吗?”
秀一极力克制内心的冲击,作出严肃的表情看着山本警部补。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夺下石冈的刀,刺杀了他……?”
山本警部补扬起眉毛。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绝没有干那种事!才不过几秒而已,要夺下他紧握住的刀,还要反过来刺杀他,这么危险的事怎么可能办得到?还有,你看我手上有任何刀伤吗?”秀一摊开两手给他看。“……的确如你所说,那是非常困难的动作。”
山本警部补很有兴趣地看着秀一的手掌。他正在看着自己手掌中被指甲所压出的痕迹。秀一直觉不对,把两手收了回来。
“只不过,若是照我最初的想法来看,很多事还是想不通呀!老实说,我还有点期待你能告诉我一些什么呢!”
山本警部补用冷静的眼神看着秀一。
“我绝对不是对你有任何怀疑。”
在画面中,流淌而出的献血面积急速扩大。
回到家之后,秀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复了平静的态度。今天执意说服妈妈不要跟来,让自己去藤泽南署,实在是做对了。要是一起来的话,问讯结束后她一定会因不安而动摇的。
不过,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警察该问的事应该也都问过了。如果,之后又要我去接受讯问的话,那大概就是针对嫌犯的侦查讯问了吧。
然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对于这一点,自己相当有自信。
又没有任何的物证,单凭今天山本警部补那种纠缠不休的薄弱臆测,根本不可能逮捕我。更何况,他们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不可能知道的。警察对于仔细搜寻现场,再从发现的物证构筑出来事件的因果关系等也许非常专业。而从录影带的影像,能观察到这些不寻常的地方,也算是令人佩服,但只靠着看录影带,是绝对没办法想到录影带中出现的是假刀,而杀了拓也的实际上是另一把刀的。
推算得出的危险,只有山本警部补顺着他的怀疑继续往下想,把他心中那有点诡异、但并非不可能的故事给组织化而已。比如说在我们重叠倒地的时候,拓也的刀偶然落地,我迅速地捡起来然后刺杀了他……。
即使,万一他真的猜测是那种情况,只要没有我的自白,就绝对没办法对我提起公诉的。因为他们设想的前提是错的,也找不到状况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