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自己怎么会突然想亲吻纪子的呢?秀一问自己。在今天以前明明应该有无数次机会的啊!
为什么是现在呢?
但是,在怀中那真真切切存在的少女的重量与体温,还有那令人激动、又甜美的热吻,让所以的疑问都随风而逝了。
杀人这种事,再干第二次的话,多少会变得习惯吧?
秀一在森林公园等拓也的时候,一边这么想着。
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四十五分。距离实际行动还有八个多小时。
忽然有种像是焦躁感似的感觉袭上心头,秀一浑身颤抖了一下。就像是身体厌恶再做一次这种事而发出了悲鸣一般。不过,秀一还是拼命地把那股焦躁压抑了下去。
已经骑虎难下了。
事到如今也无法喊停。若不将拓也“强制终结”的话,那自己也不过沦于一介便利商店抢匪的共犯。这样一来,那他真的就不晓得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拼命了。
不过他也未免太慢了吧。秀一在川名大池边着急地来回踱步。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十五分,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虽说白昼已经变长,但只要再过十分钟,太阳就会完全西沉。而且现在也已经赶不上晚餐的时间了。
背后响起了机车的引擎声。他一回头,看见拓也那黑色烤漆的机车正停在离这里三十公尺外的地方。
虽然附近没有人走动,但秀一还是装作不认识他。
拓也脱下安全帽,若无其事向这边走来。
“你迟到了。”
他小声抱怨着。
“不好意思,出门的时候跟家里的人起了点争执。”
“你家还是那样啊?”
“是啊。不过,就像你说的,揍了他们一顿好像是正确的选择。”
拓也亲密的说话语气,好像他们暂时又回到了以前的朋友关系,感觉相当奇妙。
“……之前你没这么说。”
“是啊。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很气愤。不过,只要我也发一次狠让他们见识过后,他们也相对地对我比较客气。总之,只要跟他们保证我不会使用暴力,就可以得到一回交涉的筹码。”
“就好像大浦洞飞弹一样嘛。”
“咦?什么啊?”
“天灾大浦洞,你不知道吗?”
“不是‘天才宝贝蛋’吗?”
“音是有点像啦。大浦洞是从北方(北朝鲜)发射的飞弹,落向东方(日本)……的威吓战术。”
“我不懂啦!对了,你要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拓也有点不耐烦地说着。
秀一从包包里拿出收在刀鞘里的假刀。
“喂,这玩意……”
“里头收的是别的东西。”
秀一拔出假刀给拓也看。拓也张大了嘴呆了好一会,然后拍着手笑了起来。
“天啊……!真是杰作啊!你还满闲的嘛!”
“特地为了这件事而准备的,要是受伤了那可不划算。”
“不过,还做得真不错嘛!真佩服。你很有劲嘛!”
拓也看来很高兴,呵呵的笑着。
“铝制的部分很容易伤到,所以绝对不要碰刀刃的地方。还有,在行动前一定要收进刀鞘里。”
“我知道,我知道。”
拓也期待着今晚的冒险,看来相当的兴奋。
“待会就跟我们说好的那样,凌晨三点过后,你必须在附近待命。等客人都走掉之后,我会把杂志的颜色从红色换成蓝色。”
“嗯,我知道啦!”
拓也竖起大拇指,戴上安全帽后,向机车的方向走去。
秀一一直目送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拓也离开,直到看不见位置。被映照成赤红色的皮夹克,看起来像是染着鲜血一样。
大浦洞飞弹真是遗憾啊,明天破晓前将逃不过被刺针飞弹给击落的命运。“天灾只一回啊。……大浦洞、洞……”
他唱出了很老的卡通片主题曲,还把歌词给换了。
秀一不正经地耍起宝来,希望能藉以减轻即将到来的沉重压力。
不过,一想到这里,脚就动弹不得,喉咙也开始干燥起来。
“电击作战”的时候,是在没有目击者的密室中,且在对方不省人事的状态下进行的。
但“刺针飞弹”可就不一样了。对方精神饱满活力十足,非得利落地收拾掉他才行。
而且这次的行动,有一部分是在摄影机前面进行的。
在“心连心”的店里,很难得的过了凌晨两点还有客人,而且还有三个。
虽然距离“刺针飞弹”行动的预定时间还有一小时以上,但是秀一坐立难安,不断看着客人和自己手表上的时间。
有两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黏在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