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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杨祭司刚才进行说明时的语气,比起阐述信仰教义的圣职者,给人更接近尽可能客观的讨论自己调查到事实的学者的感觉。
「诶诶。所以,虽然由我自己说出来有点怪,但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您最好仅仅把它们当成知识来对待比较好。因为不管在『爪派』还是『牙派』看来,我的说法都背离了教义很多」
初次接触的『教会』圣职者是属于极少数派的异端虽然有些不幸,但从对方并不是个将自己信仰的教义视为绝对的顽固之人这点来说,又可以说是很大的幸运吧。
杨祭司,是个说背叛了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也不为过的,相当有个性的人物。
不过,他那种很有理性,视野广阔,根据原则去理解对手的样子……原来如此,的确可说是值得信赖的人格。
独眼佣兵杨会崇拜他,只和他见过一面的孤儿杨会跑来依靠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解释了。
「明白了。感谢祭司大人提供了如此贵重的意见。对了,和我提到过祭司大人您的人,其实不止佣兵队长大人一个。祭司大人,关于名叫杨的孤儿,您能联想到什么吗?」
对杨祭司的为人有了最低程度的理解后,善治郎提出了这次见面的正题。
被只见过一面的孤儿寄予了深厚信赖,这种事反过来想想其实非常古怪,但如果是这位杨祭司的话,应该不会让话题走上什么糟糕的方向才对。
对善治郎的问题,杨祭司先是无言的思考了一会,然后才终于摇了摇头。
「……不,我想不起任何有关的人或事。话虽如此,我曾经在相当多的地方进行说法,杨这个名字又在这一带相当常见,所以光靠这个名字实在很难联想到什么」
看到杨祭司似乎很不甘心的摇了摇头,善治郎略微回忆了一下后又追加了个情报。
「那名叫杨的孤儿少年,好像曾说过『我的村子还在的时候,祭司大人曾来过村里一次说法』之类的话。因为那名少年的年龄好像还不到十岁,所以这应该并不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被不到十岁的少年说『我的村子还在的时候』的话,那应该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吧。换句话说,孤儿杨是出身杨祭司这几年间说法时曾访问,如今已经毁灭了的村子。
大概是马上理解这番话的含义。
杨祭司咬了一下他的薄嘴唇。
「……我想到一个地方了。希比恩迪·拉斯村。据我所知,这数年来我曾访问过的,后来废村了的村子就只有这里而已。虽然名字还不是很确定,但我记得那个村子里是有一名仰慕我的幼小少年」
善治郎虽然没听过那个毁灭了的村子的名字,但有这么多特征一致的话,杨祭司说中的可能性就相当高了。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善治郎故意用压低的声音问道。
「祭司大人。虽然我这个问题有点怪,但您还记得那个希比恩迪·拉斯村位于哪里吗?具体来说,从这波姆吉耶看来它是否就在附近?」
是比起提问的内容,从善治郎故意压低的音调和表情上察觉到这个话题不简单了吧。
「……不。那个村子距离波姆吉耶相当遥远。希比恩迪·拉斯村位于共和国北方边陲,与『骑士团领』交界的国境附近。也距离刚才我提到的被归为『圣地』的森林很近。说起来,既然您说宣称从那名少年那里听到了什么,就是说他跑到这波姆吉耶来了吗?」
「啊啊。杨祭司,他是来见你的」
「我?」
善治郎把实情告诉了虽然一瞬间显得很惊讶,但马上又变回了冷静严肃表情的杨祭司。
「对。好像是『有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传达给祭司大人』的样子。而且他好像还说『要是放着不管会出大事的』这样的话。为了传达这些话,或者说为了和祭司大人您见面,那位孤儿杨甚至不惜跑到了这波姆吉耶来」
听到这番话,杨祭司连一瞬间踌躇都没有的回答了善治郎。
「我见他。那么,我这就去向波姆吉耶侯爵传达要为这件事退席一事,先失陪了」
虽然被杨祭司当场掉头就走的做法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善治郎总算还是成功叫住了对方的背影。
「等等,杨祭司。让我也和你一起去见那名少年吧」
这对善治郎来说,是最低限度绝对要达成的条件。
虽然是非公式,但仍为王族的善治郎,现在为他国的孤儿少年和一名祭司的会面做了中介。如果孤儿杨真的带来什么「放着不管会出大事」级别的情报,善治郎就至少必须听听这个情报的大致内容。
如果做完中介就撒手不管了的话,说极端点,日后善治郎被某个国家以「都是你做了多余的事,我们的计划才全泡汤了。你要怎么赔偿我们」之类的理由怨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如果真发生那种情况的话,还不如趁现在把握住这场会话的内容——也就是搞清自己的中介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这样到时活动起来才比较方便。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一切都是孤儿杨把事态形容的过于夸张,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过,即便只是小孩子的话,对「放着不管会出大事」程度情报的内容听也不同就无视掉的话,对精神卫生也太不好了。
「明白了。那就麻烦您陪同了」
「嗯。不过我和芙蕾雅殿下是今晚的主宾所以很难中途退场。因此可能需要再稍微等一等,应该无妨吧?」
听了善治郎保险起见的提问,杨祭司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