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治郎尽量只出席参加仪式性的公务活动,然而一旦出来抛头露面,难免会产生一些无法推拒的人际关系。
这天,善治郎被迫参加在王宫一隅举办的自助式午餐会。
「哎呀,这么说来善治郎大人正在酿造全新的酒类罗。真是太了不起了。」
有如超级名模般高挑动人的美少女法蒂玛·纪廉,在善治郎面前矫揉作态地发出赞赏,两手在胸前合握。
「不,只是一点消遣罢了。不值得受到称赞。」
善治郎尽可能表现得平淡,还要注意不能伤害到对方,试着想结束这段对话。但对方不愧是鼎鼎有名的「饿狼」普约尔将军的妹妹,强硬的态度与气势跟哥哥真是一个样子。
「哎呀,您谦虚了。人们说酒就是文化。您酿造全新的酒类,无论在文化还是经济方面都能为国添加光彩,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呀。」
她满口讲着肉麻兮兮的赞赏之词,不肯放过善治郎。
「哈哈,别这样捧我了。让法蒂玛小姐这样美丽的女性,用有如鸟啭般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讲这些好听话,我只怕要得意忘形了。」
善治郎以社交性的场面话与贴在脸上的陪笑保护自己,内心却想着「这下麻烦了」,暗自淌着冷汗。
这种自助式午餐会由于不算是官方活动,所以不会太计较身分与礼仪。这对于礼仪教养都只是临阵磨枪的善洽郎而言,虽然有着稍微出错也不会被怪罪的好处,但相对地,也有着容易遭到这种强硬攻势的坏处。
回头想想,实在不该参加这场自助午餐会的。
善治郎这时才开始对自己的判断感到后悔。
他事前查过预定参加的名单,确定当中没有那个会积极讨好自己的野心家,才轻易答应出席。想不到野心家不在的状况,现在却带来了反效果。
结果导致临时参加这场餐会的野心家的妹妹法蒂玛·纪廉,可以在不受到任何人掣肘的状况下,自个儿尽情向善治郎展开攻势。
(不过话说回来,真佩服她能如此热烈地追求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耶。我还是有点难以理解贵族的价值观。)
善治郎盯着在眼前热心地讲个没完,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高挑美少女,心中产生这种感想。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听,不过这个叫做法蒂玛的少女,是善治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过过的人当中,最不会隐藏内心想法的人。
想到她年纪才十七岁,也许是无可厚非,不过就连善治郎的眼光看来,都觉得她表情隐藏得不够漂亮。
特别是那双显出强悍性格的漆黑凤眼最要不得。不管嘴上再怎么称赞善治郎,嘴角呈现出多有魅力的笑容,那副眼光就是「紧盯猎物的猎人眼神」。
她千方百计想引起善治郎的兴趣,也全都是因为兄长的命令。她的心愿是纪廉家的兴盛不衰,与善治郎建立幸福的家庭对她来说并没有价值。
至少善治郎觉得是如此。
就算这名少女长得再美,他也不可能娶这种人当侧室。虽然善治郎也觉得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少女这样想有点不够成熟,但他心里仍不禁产生反感。
少女法蒂玛敏感地察觉到善治郎的内心想法,更加焦急地加强攻势。善治郎则更是排斥。
完全陷入恶性循环了。
「我自己酒类只偶尔小酌,不过纪廉家历代可是酒豪辈出喔。家兄身为现任家长,也有许多与酒相关的英勇传说。」
「哦。虽然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不过普约尔将军要算是例外了。每个传说都与他的外貌相符,堪称豪杰壮举啊。」
善治郎心想也不好做出太冷淡的对应,于是装出佩服的样子顺着帮腔,只见法蒂玛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呀。家兄在十八岁时与叔父埃米狄欧卿比喝酒,竟然喝倒了以酒量闻名的叔父。叔父不但喝输了晚辈,还要赔上诊藏的宝枪送给家兄,真是祸不单行。
叔父受到了教训,从此以后不再碰酒,所以据说叔母黛博拉夫人还很感谢家兄呢。」
还是老样子,这个少女一讲到哥哥的英勇事迹就停不下来了。
普约尔将军曾经是奥拉的夫婿候补,因此善治郎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听到别人这样大力称赞他,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是吗。既然他这么能喝,下次我酿个八十度左右的超烈蒸馏酒,让他一口气灌下去看看好了。)
善治郎心里暗自打着歪主意。
如果能让那个把自信与威吓感当衣服穿在身上的男人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的话,一定很有意思。
法蒂玛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这些小心眼的事,更加热烈地继续炫耀自己最喜欢的哥哥。
「……而且他在上一场大战当中立下的武功,还有几件被人写成诗歌喔。如您不嫌弃的话,不妨请吟游诗人来唱两首给您听听。我想只要是王宫专属的吟游诗人,一定谁都能琅琅上口的。」
看到这高个子美少女骄傲地拿哥哥炫耀个不停,善治郎也忍不住发出苦笑。
「法蒂玛小姐真是打从心底尊敬你哥哥普约尔将军呢。」
听到这句好像疼爱小孩子般带有温情的话语,法蒂玛这才发现自己完全离题了,整张脸红了起来。
「啊,真、真是抱歉。瞧我一个人讲得这么起劲……」
法蒂玛羞耻地低头的模样,比流露出阿谀谄媚的假笑要可爱多了。不过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