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洛瓦王室违反了这个约定,你们要怎么做?我是说当夫君的真实身分泄漏出去,而知道了这项情报的王族支系抢先行动时的情形。虽然是以假设为前提的假设,但就算成真也不奇怪吧?」
「唔……」
对于奥拉的反驳,男人今天第一次支吾其词了。虽然只是个单纯的反击,但效果非常显著。跟身为国家元首的奥拉不同,使者不过是本国的代言人,能临场发挥的范围有限。
奥拉抓准这个机会,又继续追击。
「哎,阁下说的也有道理。值得考虑一下。就跟我现在问的假设一样,是吧。」
她讲得拐弯抹角,说穿了就是「双方的悬案应该同时进行探讨」。同时进行听起来好像是平等的提案,其实却不是这么回事。
奥拉身为女王,能凭着自己的判断决定一切;相对地,男人却只是仅仅拥有受限权限的一介外交官。
「……小的明白了。我会火速向本国询问此事。」
结果这一天,男人没能得到更多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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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善治郎穿着一身还不太适合他,以红色为基调的卡巴王室正装,参加了在王宫大厅举行的典礼。
设置在无人王座旁的副席。这就是善治郎的指定座位。
一般常识来说,君王所坐的王座,与位于身旁的王妃座椅,在大小与装饰上都能一眼看出其差距,不过此时善治郎所坐的椅子,无论是大小、装饰,或是原料石材的质地,都几乎与一旁的王座同样高级。
从这些地方,又能看出王国第一位「女王与她的伴侣」身分有多难定位。
(王的另一半,看起来不能比王伟大,但身为女人的女王又不能比身为男人的丈夫出风头,是吗。奥拉身处的立场还真是难搞呢。)
当他像这样在公共活动中露面,就能重新体会到爱妻是在多么艰困的立场上奋斗。
老实说,贵族们品头论足似的视线给了善治郎的胃极大的负担,不过只要想到挺个大肚子还得一个人处理这些工作的奥拉,这点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善治郎故意不让视线集中,只是模糊地望着列席的全体贵族,像个人偶般乖乖地等典礼结束。
原则上,善治郎做为奥拉的代理人露面的,都是些只要有个「王族」头衔的人露个面就能应付过去的典礼。
至于需要困难的对话,或是包括复杂仪式的典礼,就只能交给奥拉了。
(我只要当个乖宝宝,静静地等时间过去就行了。)
善治郎坐在红色石造副席上,保持着人偶般优美的坐姿,在心中讲给自己听。
善治郎要做的,就只有主持典礼的文官叫到自己的名字时,举起一只手向贵族们致意即可。
(差不多该叫到我了吧。)
就在善治郎倾听着司仪嘹亮的嗓门,开始做心理准备的时候。
「今天在本典礼当中,我们不胜感激,请到了善治郎大人代表卡巴王室莅临会场。各位来宾,请盛大鼓掌欢迎台上的陛下!」
听到司仪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善治郎惊愕到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但是,现在不是惊愕的时候。一看担任司仪的年轻文官,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刚才那句话的恶意,但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放着那句话不管。
本来这时候,善治郎只负责默默举起右手就好。他在这时临场做出别的举动,谁也不能保证绝对是正确的,然而事态发展到无法坐视不管的地步,他也只能拿出勇气,采取行动了。
善治郎将右手轻轻放在左腰的装饰铜剑的剑柄上,用压抑着紧张的大嗓门,发出叱责的话语。
「纠正你的用词!我不是『代表王室』而来到这里。我是做为卡巴王国唯一而至高无上的主宰,『奥拉陛下的代理人』亲临典礼的!」
这番话尖锐而高压,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善治郎会说的话。当然,这番话并非出自善治郎的本性。是他拚命勉强自己装得高高在上,好不容易才吐出来的话语。
然而,「将手放在腰际的剑上」这个动作等于表示「视情况有可能惩处」。年轻文官不可能知道善治郎心里在想什么,吓得魂飞魄散。
担任司仪的文官临时遇到预定外的状况,又是被直系王族这样叱责,脸色苍白地赶紧订正自己的错误。
「失、失礼了!容我提出订正。我们请到『奥拉陛下的代理人』——她的夫君善治郎大人亲临现场!」
看到年轻文官一副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善治郎也不禁想跟他道歉:「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
实际上,要是不明白内情的人一听,搞不好会觉得是立场强的人在挑立场弱的人毛病,藉故恃强凌弱而感到义愤填膺。
实际上,抬头望着台上的贵族们当中,确实有不少人正在用这种眼光看着善治郎。
然而,这个错误从善治郎的立场来看,却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善治郎「做为奥拉陛下的代理人」来到这里,表示他不过是受到奥拉的许可,才出席典礼的。
然而如果说法换成「代表王室」,那就表示是典礼的举办人「未透过奥拉」直接委托善治郎出席,才有了现在的场面。
善治郎不经奥拉的许可行使身为王族的权限。只有这种事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不需要使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来比喻,最好的回避方法,就是对于这种事例,不要制造任何一个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