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各人虽继续刺探对方的痛处,但女王、将军与伯爵都不再积极地进行攻防,度过了一段比较平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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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丨」
夜深时分,从自助餐会返回后宫的善治郎,用这一句话代表了心中的感慨万千,一屁股坐在黑色皮革沙发上。
LED落地灯照亮了一成不变的起居室。善治郎利用侍女们配合两人回来的时间预先准备好的冰块电风扇,以风吹凉发烫的身体,坐习惯了的沙发的触感,让他有种「回到家」的强烈感受。
这就表示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习惯了这座后宫,完全当成了「自己家」。看来善治郎适应环境的能力意外地还满高的。
「辛苦你了,善治郎。不过,辛苦是有代价的。你已经在公众场合表达了自己的意志。你与我不和的风声,还有我不当地限制你行动自由的谣言,这下应该都会稍微销声匿迹。只不过这方面的谣言,总是不可能完全消除就是了。」
如此回答的奥拉还穿着橘色的礼服,也有些疲累地靠进沙发里。
做为天生的王族,奥拉应该远比善治郎更习惯那种场合,但并不代表完全不会累。
不同于自顾不暇的善治郎,奥拉还得始终绷紧神经,以掩护晕头转向的丈夫。她所负的责任之大,不是善治郎能比的。
坐在沙发上的奥拉像是要甩乱因为香油而发出艳丽光泽的红发般,转动了好几次头,放松脖颈僵硬的肌肉。
「是吗,那就好。这样我又可以暂时窝在这里,悠闲过日子了。不过话说回来……眼睛到现在还怪怪的呢。」
善治郎放心地叹了口气,同时忍不住这样说。两只手臂挂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眨了好几下。眼睛深处从刚才就一直闪烁,觉得很不舒服。
大概是不习惯水晶吊灯的照明,伤到眼睛了吧。
不管数量增加多少,水晶吊灯的照明毕竟就是蠘烛火光。火光的缺点是不但亮度有限,还会因为一点空气流动就轻易晃动。
不充足的光量。晃动的复数光源。而且为了尽可能扩散这些光,水晶吊灯上还挂了好几面银制反射板。这样不弄坏眼睛才怪。
不过似乎只有善治郎有这种感想。在他正前方休憩的奥拉,看起来眼睛并没有特别不舒服。看来只有完全习惯了现代日本文明的善治郎才会有这种不适。
「啊啊,总觉得视野还有点模糊。」
善治郎一边嘟哝着,屁股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脱掉鞋子。
由于卡巴王国的气候比日本更高温多湿,因此文化允许人们在室内光脚,但自助餐会或舞会就不能这么随便了。
脱掉室内专用的布鞋与长袜,善治郎让双脚接触久违了几小时的新鲜空气,忍不住松了口气。
「脚好凉喔……」
仔细想想,打从自己正式转移到这个世界以来截至今天,除了结婚典礼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拖鞋以外的鞋子。这时候他才体会到,自己的确是整天窝在家里。
虽说气候有差,但是在当上班族的时候,明明每天都穿着硬梆梆的皮鞋与职场用袜子长达十五个小时以上,才过了短短一个月,现在光是穿着布鞋在王宫里走个几小时,脚竟然就酸了。
(我看我得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又不是公主殿下,我可不想这个年纪就变得腿脚无力,走不了两步路就喊累。)
一边想着,光着脚的善治郎接着脱掉背心式上衣,敞开类似和服的衬衫前襟。
「呼……」
冰电风扇的冷风吹进敞开的胸口,善治郎舒适地闭起眼睛。
在当上班族的时候,善治郎也多少有过对外交涉的舌战经验,但残留在身上的疲劳感跟当时根本不能比。大概是「王族」这种影响力大到不能与基层白领阶级相提并论的立场,对他造成了极大压力吧。
「管他的,反正马上就要洗澡了……」
善治郎一边替自己找藉口,一边解开带状的系腰丝带,把裤子与两襟交覆型的衬衫都当场脱掉。他知道这样很邋遢,但就是无法抗拒让疲劳的身体脱离衣物束缚的诱惑。
「好,我也来放轻松吧。」
奥拉也学着邋遢地只剩一件平口裤的丈夫,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伸到脖子后面,解开礼服的系结。只这一个动作,橘色礼服就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从奥拉的肌肤上滑落。
以前按照王族的习惯,奥拉在换衣服时都会让侍女帮忙。自从与善治郎同衾以来,配合善治郎不喜欢他人踏进房间的习惯,奥拉在穿脱衣服时也很少找侍女服务了。
各自变得半裸的男与女。虽说两人的关系已经不需要感到害臊,但也还没麻木到勾不起性趣。
「哦……」
原本还累得靠在沙发上的善治郎,一下子挺直身体坐了起来,对暴露半裸身躯的爱妻投以爱欲交杂的视线。
也许是丈夫的视线挑起了她的自尊心,奥拉嘴角浮现出满足的微笑,光明正大地以半裸姿态走到起居室中央,手伸向设置在墙边的冰箱门上。
「善治郎。」
奥拉以熟练的动作从冰箱中取出两条冰凉的毛巾,把其中一条扔给善治郎。
「嗯,谢啦。」
先不论汗或是脏污,想擦拭涂在头发与脖子上的香油,比起放在冰箱里冰镇的冰毛巾,仔细热过的温热毛巾应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