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的他就像是踩着高跟鞋在跳踢踏舞呢,很快就会因为跌到骨折而下台的。”
然而,如此恶毒刻薄的两人,在有本走近问候之际,却不得不摆出笑脸说应酬话。这就是现实世界的利害关系,也因此大老们的怒气与憎恶更是备受打击。
“其实,这一切都得感谢各位的支持帮助,我才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世上小人众多,尤其是一些嫉妒他人成功或才能的家伙,不过大人物到底是不一样呢,终使多少有些吃亏,将来还请继续关照帮忙。”
有本也不是好欺负的。明明看透了对方的内心,却傲然的佯装不知。大老们的笑容僵硬起来,假如有本将账户里的钱全部提光或抽回资金的话,他们的事业就算不致于到崩溃的地步,也一定会陷入相当的停滞状态。
不久之后,派对正式揭幕,名人开始在麦克风前致读贺辞。
“……有本泰造先生是现代的风云人物,就好比是织田信长一样。他的力量与冲劲不只改变了日本,更是改变世界的根源,连我都应该好好地向他学习。”
站在台上朗声致词的年长男子是执政党的中坚议员,名叫羽村茂之。他和有本是对互相依赖的伙伴,据说羽村的情妇在六本木开的酒吧,金主就是有本。
对于那种事情毫不隐瞒、甚至坦然面对,这或许就是有本这个人的特色吧。正如他所自称的“我是个受到喜爱的恶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喷射机那种东西毫无浪漫的因子可言,只不过是纯粹出自效率考量的一团金属罢了。一个男人或者一份事业、甚至是政府都必须拥有浪漫才行。”
望着热情演说的议员,看似报界相关业者的一群男人,也手持酒杯低声交谈了起来。
“听说羽村议员砸了不少钱在飞行船上头是吗?”
“应该的吧。因为他跟航空界的利权根本沾不上边呀。如果去年当上交通部长的话,或许能够捞到不少的甜头呢,但是他却在争取官位上失败了。”
“所以他才会急着抓住飞行船的新利权。因为机不可失呀。”
“会不会有利权产生还是个问题呢。”
充满嘲讽的眼神相互交会。
“有本似乎还想利用这艘飞行船来拍电影,难怪那方面的相关人士也招待了不少。”
“这恐怕行不通吧。说来可惜,以飞行船为主题的电影,在日本根本毫无前例可循。”
“话虽然是这么说啦,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日本人不喜欢飞行船吗?”
“那倒未必,看看今天的场面就知道了。也许只是过去的电影公司无能吧。如果让有本泰造来做的话,说不定会成功呢。”
“说的也是,他确实是个宣传高手。”
舞台上的知名男歌手,正在演唱他的个人畅销组曲。姑且不论演唱风的曲调和飞行船搭不搭调,对于炒热现场气氛倒是贡献颇大。
歌唱与音乐之中断是在距离六点只剩三十秒时。终于到了飞行船起飞的时刻了。通过会场上的扩音器,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开始读秒。有些人为了举杯庆祝而急急忙忙在杯中倒入啤酒,但是更多的人则是聚集在窗户旁边,希望见证起飞离地的那一瞬间。
可能的话俊介也想那么做,只可惜慢了一步,所以根本无法挤近窗前,倒数读秒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沙龙里的绅士淑女面面相觑。治愈桌上的玻璃杯当中,威士忌完全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好像起飞了呢。”
“是啊,还真安静呀。”
在赞叹的同时,不禁有种不太尽兴的感觉。比起飞机起飞时,被安全带束缚在狭窄座位上的感觉,确实完全不同,不只毫无晃动,也感觉不到令内脏翻腾的重力变化。
在超乎想象的宁静状态下,长达五百公尺的人工巨鲸脱离陆地的束缚,漂浮在空气的大海之中。
起飞后的飞行船“飞鸟”将往北行走,经由大都会东京上空,从茨城县的鹿岛滩进入太平洋。在那之后,大致上将取道大圈航线,通过本州和北海道沿海,从千岛群岛及堪察加半岛南方海面,经由阿拉斯加南部抵达温哥华。
从东京到温哥华之间,并没有中途停靠的设定,不过在阿拉斯加的安克拉治国际机场仍有飞行船建造公司所属的技术团队在那里待命。虽然是为了防范万一所做的准备,不过事到如今应该不会有状况发生才对。
为了建立起飞行船的时代,安全性的确保乃是第一要件。认同这点的有本对此丝毫不敢懈怠,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多么细微的事故,都可能成为建立飞行船时代的致命伤。所以他在安全检查方面做得相当彻底。
“飞鸟”想必会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状况之下安然抵达温哥华吧。
应该会是这样才对。
Ⅳ
东京都西南部,从北边往多摩川之川面向南看的话,就可看到民间企业研究设施集中的一块区域。一座座的研究所占据着广大基地,绿意盎然,形成了所谓多摩丘陵文化都市之重要支柱。就类别而言,以电子业、机电业、以及生化工业等等为中心。
其中,尤以综合化学企业“伊斯坦西亚”的中央研究所规模最为庞大,总面积达二十万坪的整座山丘都是它的基地。
伊斯坦西亚的前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保法前不久所设立的一家名叫“大东亚人造纤维工业”的公司,事业内容恰如其名,专门生产供陆、海军使用的化学纤维,直到战后才转型。目前纤维及树脂的生产比例仅占极小部份,而以药品、化妆品、营养食品、环境保全系统以及陶瓷等等为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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