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型录音带从口袋里拿出来炫耀。
“这卷录音带里,录着一个什么专家的告白。如果公开的话,肯定会在全世界里引发一场大骚动呢。内容就是那个怪物所吃下的药物喔。那是秦始皇终其一生追求寻找、理应不存在的药物。”
“……是长生不老药吗?”
若是那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原来这就是不惜将九百人全部杀害也要保守的机密。俊介当然不是在肯定冠木等人即将要做的事情,他只是认同一个实事罢了。那就是,认为有犯下那种罪恶之价值的人确实存在。
在双重的意义上,俊介确实是个外行人。无论在事态之现象面的处理上、或者在事态之本质面的掌握上都一样。
他并不是对付恐怖份子的特殊部队成员,也不是基因工程学或生化科学的研究学者。他的专长是把土器或石器从地底下挖掘出来,然后对那个时代的生活或文化交流进行考证。基因工程的意义他虽然大致了解,不过详细的技术等等的就无从得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靠着贫乏的知识,拼凑了一套自己的推论出来。那个怪物就是服下未完成药物之人类的悲惨下场。
虽然好不容易达成了生命力凌驾于常人之结果,然而理性或知性却未能受到活性化,所以只能凭借着本能及感官知觉而活动吧。
“假使那种技术无视于安全性而失控的话该怎么办?”这种不安心理的具体化现象就在这里。于是,为了抹煞这些事实,恐怖份子因而来到此地。
俊介并没有责怪冠木的意思。不,尽管在心里否定他的行为,却无意说出口来、以言语批判。对着这个恐怖份子的首领进行人道主义的劝说,根本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那种话,他肯定听不进去。
纵使如此,俊介还是有很多话想说。
“那么,你现在是因为工作失败所以要夹着尾巴逃走吗?”
“谁失败了啊!”
“你的同伴怎么了?应该有好几个人才对吧。你之所以只身落单,莫非是把同伴给遗弃了吗?”
舌战也必须适可而止,最重要的是追根究底,万一激怒对方的话,对方不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冠木并没有被激怒。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从衣服底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物体,体积大约是刚才的录音带的六倍大,俊介的直觉告诉他危机来了。
“住手——”
叫喊也没有用。脸上依然挂着冷笑的冠木,已经按下了大约两打并排的按键的其中之一。
飞行船地板的一部分裂开了。龟裂纵向地延伸了十公尺左右,并于瞬间向左右弹开。接连不断的异响爆发,火与烟对着空中直冲而上。
惊叫声交织响起,大约三十名不幸的乘客被裂缝吞噬。叫声被风撕裂,发出叫声的人们一个个往地面坠落。
这副光景,俊介并未直接看见,然而,光是爆炸声和震动就已经足够了。俊介一时发不出声音,只能愤怒地瞪视冠木。
“嗯,大致就是这样了。”
冠木装模作样地发出笑声,然而声音却突然变得嘶哑、鼻腔深处传来一阵刺激感。这对冠木而言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因为这是向他提示危险、来自于非理性区域的警告。
冠木蹙着眉头,重新评估眼前的年轻男子。对冠木而言,这个外行人很可能是具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危险存在等等,这点或许不容轻视。
冠木确认了自己所站立的位置。他正站在靠着货物室墙壁的通道上,对面有低矮的栏杆,从栏杆过去的地板位置低了八公尺左右,地板上堆积着大型货物。
“怎样,我要按下下一个按键了哟。不阻止我吗?”
冠木扮出一个下流恶魔的笑容。俊介非常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惟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绝对不是从容不迫的表情。
从容不迫的是冠木那一方。
通道的宽度大约有二公尺左右,地板上散落着铁丝、包装用绳索和螺丝扳手等等的工具。钉在墙壁和天花板之间的似乎是晾衣服用的塑胶绳。
冠木只需要把前面顾好就没问题。压制住来自非理性领域之警告,冠木再次开口。
“怎样!决定了吗?正义的伙伴……”
说的一方与听的一方都大吃一惊。因为冠木的声音奇妙地变了质。
原因是一部分气体容器有所破损而造成氦气外泄。这种气体会影响声带,让声音产生变化。声音会变得非常奇怪,像只感冒的鸭子一样。曾经有一段短暂的时期,使用氦气让声音改变的玩具相当流行。
本该盛气凌人出言嘲讽的冠木,就在一瞬之间沦为搞笑的丑角。无法怪谁的激愤令冠木面目狰狞,暴露出从容见底的恐怖份子本质。
Ⅲ
俊介向后退了一步。一来是因为冠木的表情令人畏惧,二来则是因为俊介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计划。他正确地知道,自己目前最优先的课题是什么。
冠木盯着俊介,正准备向前逼近的时候却急速停止。简直像在模仿俊介的动作一样地向后退,连续退了十公尺左右之后,来到货物用的舱门口。
眼睛仍然盯着俊介,冠木用一只手把门滑开,另一只手则继续握着引爆装置。较强的风势从船内向船外刮去。
冠木为了即将进行的跳伞而摆出准备姿势,就在那一瞬间,俊介整个人向地板扑了过去,拾起地板上的扳手。冠木大吃一惊地转动身体,闪躲投掷而来的扳手。
一瞬的空白,在微妙的时间停滞之后,扳手命中冠木的右手。引爆装置从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