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威胁台词,那个人不是说过“就算飞行船没事乘客们也无法得救”这么一句话吗?俊介认为那很可能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明白地指出事实真相。
恐怖份子的目的,会不会是杀害、或者绑架乘客中的某个人呢?
目标大概不是有本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单单只把有本囚禁起来那么简单。那种做法除了排除妨碍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含义存在。既然如此,恐怖份子的目标究竟是谁呢?
“我想一定不会是我。讨厌我的人是很多没错,不过我想不出哪个家伙具备了做这种事情的气魄和行动力。”
“……依我猜想,这恐怕和私人恩怨无关呢。”
一定有什么更为深刻、而且更为邪恶的原因才对。只是具体而言究竟是什么东西,到目前为止仍然毫无头绪。惟一知道的就是,那群恐怖份子是认真的。
室外再次被人声和脚步声搅乱。微微把门打开向外窥探的俊介,认出瘫坐在门边的年老绅士。
“泉田先生!”
“啊、噢,梧桐先生。”
似乎因为遇见熟人而感到安心,银行家的僵硬表情稍微地缓和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是在拍电影吗?”
个性谨慎踏实的泉田氏,仿佛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表情和语气完全是一副走投无路的模样。俊介自己也觉得相当迷惑,因为他不知道该向泉田透露到什么地步才好。
“遗憾的是,如果拍成电影的话一定很难看呢。”
扶着泉田氏站起来,帮他拍掉衣服尘埃的俊介最后如此说道。
“剧本和演员都一样呢。全都在二流以下,或许……”
假设俊介是主要男演员的话,就算演员不足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写剧本的人呢?
这个想法突然闪过的时候,视网膜的边缘正好亮起一个小小的光点。下一瞬间,耳膜轰然欲裂。
Ⅲ
这次的爆炸,无论在威力或音量方面都比不上过去的其他爆炸,因为冠木等人是利用遥控器的操作来引爆带进船上的爆裂物之一。
这当然不是无意义的操作。在梧桐俊介被外甥女救走、针生政道在日本思考对策的期间当中,冠木这边也采取了行动。
首先让属下确认了怪物的所在位置。被梧桐俊介以沉重时钟打倒的怪物,立刻又站了起来,并且开始狼吞虎咽地大啖起自己所杀害的恐怖份子的血和肉。俗话说“饿着肚子没办法打仗”,怪物的行为完全就是这样。
接着怪物又开始在船上四处游荡,所到之处无不掀起恐慌。倘若是生前的志水,应该早就被子弹给打死了才对。但是……
“那家伙若是活生生的人类的话,早就该死过五、六次了。那种异常的生命力,根本连枪都没有用。”
听完属下有些矛盾的报告之后,冠木下定决心。他本人并未出面,只命令属下将怪物诱入货物仓库之一角,利用多余的爆裂物将怪物解决掉。
为了避免对船体造成影响,或者引发和其他爆裂物之连动关系,炸弹的大小只有平常的一半而已。纵使如此,要用来炸裂一个人,应该还是具有相当充分的爆炸力才对。
然而目标的当事人,尽管全身布满了货物的碎片,衣服破破烂烂,到处皮开肉绽,却还是蛮不在乎地走掉了。
冠木不由得心生动摇,这也是他头一次对人员的稀少感到不安。冠木向来是个精兵主义者,他的工作性质,几乎都不需要聚集大批兵力来压倒敌人。人数少不但容易控制,每个人所分配到的酬劳也会更多。最重要的是,在这一行当中并没有那么多可以信赖的人。各式各样的理由致使冠木坚持少人数主义,并一路成功地走到现在。
没想到这一回,精兵策略竟然适得其反。包含冠木本身在内,单凭九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全面地压制住这艘巨大的飞行船。更何况,现在已有两人遭到怪物杀害,剩下的七个人将越来越难压制全船。
无力感和孤绝感,一种无法明确形容的腐蚀感觉开始侵袭着他们。反正所有的一切到最后都会被炸掉,这样的想法明明就没有错,但却越来越令人怀疑那是不是一种失败论的思想。
最重要的就是,万一在预定的爆炸时间之前,自己就被疯狂大闹的怪物给杀掉的话,那么结局就实在太过愚蠢了。杀掉怪物、把肉片或血液采集下来的话,用来威胁针生或伊斯坦西亚的武器想必会更添威力。
本着这些想法,将怪物引诱到爆裂物的附近之后,岂料结果距离满意还相当遥远。
不只如此,在爆炸过后,人们固然是提心吊胆,不过爱看热闹的群众却也开始聚集起来。让怪物逃掉、灰头土脸失望不已的冠木属下,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热闹群众的一隅。原来是随船的摄影师正热情地转动摄影镜头,将整个场景拍摄下来。
作业服男子手臂一挥,极度不友善、而且相当强劲的一击,从摄影师的侧脸打了下去。
摄影师发出痛苦和抗议的叫喊在地上翻滚着,被抛出去的摄影机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抗议之声。无视于周遭的一切,作业服男子将摄影机捡了起来,重新往墙壁狠狠地砸去。
仍然倒在地上的摄影师只能哀声叹息,完全无法保卫珍贵的摄影机。周围的人们发出了谴责的声音,然而在作业服男人的一瞪之下,现场立刻鸦雀无声,人群的圈圈也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发生在货舱到经济舱途中的事情。在头等舱的一隅,服务人员正招呼着乘客们穿上救生衣,这是船东所下的直接命令。得知船上有恐怖份子之事,他们都相当紧张,幸好有来自上层的指示才感到比较安心,有目的地行动之心理作用也开始发挥。
他们必须避开恐怖份子的耳目